第2章

婴儿躺在铺着软缎的摇篮里,睡得正香。他看起来与寻常人类婴孩无异,唯有发间隐约露出一对毛茸茸的、与发色相同的小巧猫耳,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梅逐雨站在摇篮边,一时不敢伸手。

“摸摸看,不会碎的。”武祯从后走来,声音里带着笑意。

梅逐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婴儿粉嫩的脸颊。就在接触的刹那,婴儿忽然睁开眼——一双与武祯如出一辙的金色猫瞳,清澈明亮地望着他。

一种奇妙的血脉相连的感觉涌上心头,梅逐雨只觉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他小心地将孩子抱起来,婴儿不但没哭,反而在他怀里蹭了蹭,发出小猫般的呼噜声。

“他叫什么名字?”梅逐雨问。

武祯摊手:“等着你醒來取呢。总不能一直叫‘小崽儿’吧?”

梅逐雨沉思片刻,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又低头看看怀中的孩子:“就叫梅知雪吧,愿他心如明镜,通透澄澈。”

“梅知雪...”武祯念了一遍,满意地点头,“好名字,配得上我儿子。”

就在这时,婴儿忽然打了个喷嚏,随即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窗棂上迅速结起一层冰花。

梅逐雨惊讶地发现,怀中的婴儿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小雪团,散发着阵阵寒意。他抬头看武祯,后者却见怪不怪。

“偶尔会这样。”武祯伸手摸了摸雪团,它立刻又变回婴儿模样,咯咯笑着,“可能是怀他时,你我用灵魂互换之术的影响,加上猫公之力的变异,让他有了些特殊能力。”

梅逐雨皱眉:“这会不会有危险?”

武祯摇头:“我会看好他的。倒是你,刚醒来就别操心这些了。梅四还在外面等着呢,说是大理寺有桩奇案,非得你出马不可。”

梅逐雨将孩子交还给武祯,目光却久久不能从婴儿身上移开。他注意到武祯抱孩子的动作十分熟练,仿佛已经练习过千百遍,那姿态中透出的母性光辉与她眼中的妖异金光形成奇妙对比,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怎么了?”武祯注意到他的目光。

“你变了,又没变。”梅逐雨轻声道。

武祯笑而不答,只是催促他更衣出门。梅逐雨这才发现,自己的官服早已洗净熨好,挂在屏风上。

待他换好衣服出门,梅四正搓着手在院子里踱步,见到他立刻迎上来:“梅兄,你可算醒了!再晚几天,长安城怕是要出大乱子!”

“何事如此慌张?”梅逐雨问。

梅四压低声音:“这三个月里,长安陆续有孩童失踪,都是不满周岁的婴儿。奇怪的是,每次案发前后,附近都有人声称看到一只巨大的猫影。”

梅逐雨脚步一顿:“猫影?”

“是啊!”梅四四下张望,声音更低了,“而且...有人说那猫影,金色的眼睛,像极了...”他没说下去,但目光不自觉飘向屋内。

梅逐雨面色一沉:“绝无可能是祯娘。”

“我当然知道不是嫂夫人!”梅四急忙道,“但这明显是有人栽赃!况且...”

“况且什么?”

梅四凑得更近:“况且那些失踪的婴儿,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半妖之子。”

梅逐雨瞳孔微缩。他立刻明白此事绝不简单,针对的很可能不仅是武祯,而是整个长安妖界与人类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