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沈亦宸用一把刀结束了我地狱般的日子，也亲手断送了他的前程。
他在警车里对我笑，血腥气混着少年气，他说：
“宋知夏，以后没人敢再动你一下。”
十年后，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劳改犯，摇身一变成了京圈人人敬畏的沈总。
他把我堵在民政局门口，红着眼说：“我回来了，娶你。”
可新婚夜，我却在他从未离身的手机里，发现了一千八百多张同一个女人的照片，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已经死去多年的女人。
他掐着我的下巴，声音嘶哑：
“那个女人是谁，你没资格问。你只要记得，这辈子，你死都得是沈家的人。”
01
“签字。”我把离婚协议推到沈亦宸面前，指甲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
他刚洗完澡，黑色的浴袍松松垮垮地系着，水珠顺着他利落的发梢滚落，划过他紧实的胸膛。他没看那份协议，只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盯着我，仿佛要将我整个人吞噬。
“宋知夏，我昨天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我当然记得。他说，我们之间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典型的发疯文学，搁在别人身上是神经病，放在他沈亦宸身上，却是说到做到的警告。
毕竟，十年前，他就是用一把水果刀，在我那个禽兽父亲身上留下了十八个血窟窿。每一个，都对应着我被虐待的一年。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颤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沈亦宸，我们过不下去了。那一千八百多张照片，就像一千八百根刺，扎在我心里。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她，梦到你喊着她的名字。”
这是谎言。我只是想激怒他，逼他放手。
他似乎被我的话刺痛了，周身的温度骤然下降。他拿起桌上的钢笔，不是为了签字，而是用那尖锐的笔尖，一笔一划地在昂贵的红木书桌上刻着什么。
“她的名字？”他重复了一遍，尾音拖得很长，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你倒是说说，她叫什么？”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一个面容清秀、眼神忧郁的女人。在一千八百多张照片里，她从青涩的少女，到初为人妇，再到……一张冰冷的黑白遗照。
“我不知道！”我几乎是吼了出来，“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爱的是她，不是我！”
“呵。”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随手将那支价值不菲的钢笔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一步步朝我走来，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宋知夏，十年牢，我一天天数着过来的。我出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废话的。”他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我警告你，别再提离婚两个字。也别再试图去查那个女人，否则……”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眼神里的狠厉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倔强地迎上他的视线，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疲惫和……痛苦？
“你怕什么？”我鬼使神差地问，“怕我知道了真相，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想找个突破口。可他的身体却明显僵硬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