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眼花。
苏晚的呼吸彻底停了。
她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寒气从脚底瞬间窜至头顶。
那不是幻觉!
那影子……那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影子!它的动作……完全没有人的形态,更像是一缕被吹散的烟,一股有生命的黑暗!
极致的死寂里,只有她狂乱的心跳声在耳膜里轰鸣。
啪嗒。
手电筒从她彻底脱力的手中滑落,砸在老旧的地板上,发出一声空洞的轻响。
那束昏黄诡异的光,熄灭了。
彻底的、令人绝望的黑暗,如同厚重的潮水,瞬间将她吞没。
黑暗覆顶。
苏晚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冻成了冰碴,在血管里寸步难行。耳朵里嗡嗡作响,心跳声大的盖过了窗外的雨——不,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窗外死寂一片,只剩下她粗重、压抑的喘息,还有太阳穴突突狂跳的声音。
掉了。手电筒掉了。
光灭了。
那个东西……是不是就在黑暗里,在她身边?
恐惧像藤蔓一样勒紧她的喉咙,让她发不出半点声音。她猛地蹲下身,双手发疯似的在冰冷的地板上摸索。指尖划过灰尘,碰到散落的衣角,带来一阵冰凉的滑腻感,让她几次惊得几乎弹起来。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手指猛地触到一段冰冷的、圆柱形的金属。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攥住它,指甲刮擦着锈蚀的开关,胡乱地拨动。
“咔哒!咔哒!”
寂静里,拨片空响的声音格外刺耳,但光,没有亮起来。
像是彻底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
“不……亮啊!求你……亮起来!”她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哀求,徒劳地反复拨弄开关,手抖得不成样子。未知的恐惧远比清晰可见的威胁更折磨人。黑暗此刻有了实体,黏稠、冰冷,包裹着她,挤压着她,每一寸空气都仿佛潜伏着那双没有脸的眼。
她不敢抬头,不敢看向任何方向,尤其是那面墙。
徒劳无功。手电筒沉寂得像一块顽铁。
不能再待在这里!必须离开这个房间!
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劈开混沌的恐惧。她连滚带爬地冲向记忆里房门的方向,膝盖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家具的尖角,剧痛让她闷哼一声,却丝毫不敢停下。双手向前伸着,疯狂地摸索。
碰到了!冰冷的、斑驳的木板门!
她颤抖着找到门把手,用力一拧——纹丝不动!
锁死了?怎么可能!她进来时明明……
恐慌加剧,她使出全身力气摇晃、拉扯门把手,老旧的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门框坚固异常,像焊死了一样。她又扑向旁边的窗户,摸索着扯开窗帘,窗外是模糊的城市光晕,玻璃窗被什么东西从外面封死了似的,同样打不开!
彻底的囚笼。
她被困在了这里。和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起。
绝望像是冰冷的海水,没过头顶。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软软地滑坐下去,双臂紧紧抱住膝盖,缩成一团。眼睛睁得极大,徒劳地适应着黑暗,试图分辨出任何细微的动静。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
耳朵捕捉着一切声响:水管里遥远的、空洞的滴水声,自己牙齿不受控制打颤的咯咯声,心脏疯狂撞击胸腔的咚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