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跟一个醉鬼（虽然现在醒了）计较。
“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你没事吧？没划到手吧？”
“没有没有！”江小糯赶紧摇头，眼睛里的愧疚都快溢出来了，“我赔你！我一定赔你！”
“行了行了，先出来吧，准备吃饭。”陆绎摆摆手，心在滴血。
这好人当的，成本也太高了！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小餐桌前，对着两碗勉强能看的酱油煎蛋和一杯牛奶（给江小糯的），一罐啤酒（陆绎自己的）。
江小糯小口小口吃着鸡蛋，时不时偷瞄一眼陆绎。
陆绎被看得不自在，咳了一声：“怎么了？蛋煎糊了？”
“没有没有，很好吃！”江小糯连忙说，然后放下筷子，特别郑重地说，“陆先生，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也特别对不起，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剃须刀的钱，还有昨天的收留，我一定……”
“打住打住。”陆绎打断她，“钱就算了，就当交个朋友……呃，不是，就当日行一善了。以后真别喝那么多了，不是每次都能遇到我这种正人君子的。”
江小糯脸又红了，用力点头：“嗯！我记住了！我再也不喝这么多了！太丢人了！”
看她这副恨不得以死谢罪的样子，陆绎反而有点想笑。
这姑娘，傻乎乎的，但还挺懂礼貌。
手机充了点电，开机了，瞬间涌进来一堆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提示，大部分来自她闺蜜。
江小糯赶紧回电话报平安，支支吾吾地解释说自己昨晚在朋友家睡了（倒也没错），手机没电了（部分事实），让闺蜜别担心。
挂了电话，她长长松了口气。
“那个……陆先生，”她站起来，“我就不多打扰了，真的非常感谢你！”
她鞠了一躬，拿起自己的包，准备离开。
陆绎看着她走向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哎，等等。”
江小糯回头：“嗯？”
“你……”陆绎摸了摸鼻子，“知道怎么回去吧？身上有钱打车吗？”
他记得她昨晚那个醉样，钱包估计也够呛。
江小糯愣了一下，摸了摸口袋，表情有点窘迫：“好像……坐公交的钱还是够的。”
陆绎想了想，拿起手机：“加个微信吧。”
江小糯：“啊？”
“万一你又走丢了，或者找不到公交站，还能求救。”陆绎开了个玩笑，“放心，没事绝不骚扰你。”
江小糯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但还是拿出手机，扫了他的二维码。
好友通过。
江小糯的头像是个捧着糯米团子的卡通小女孩，倒是符合她的名字。
“好了，快回去吧，你闺蜜该等急了。”陆绎挥挥手。
“嗯！再见，陆先生！再次感谢！”江小糯又鞠了一躬，这才打开门走了。
门关上，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陆绎看着桌上她没喝完的半杯牛奶，又看看沙发上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有点恍惚。
昨晚到现在，跟做了场梦似的。
他走到沙发边，拿起被子准备放回卧室，却闻到被子上残留着一点淡淡的甜香和酒气。
是那个叫江小糯的女孩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