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此时像一把熊熊烈火，烧得他佛心发烫。“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我放下的，是对徒弟的信；我成的，是个‘欺心佛’。”唐僧的声音发颤，“八戒，沙僧，你们说得对——这佛位，若要以‘忘恩负义’为代价，我宁可不坐；这灵山，若容不下一个‘真悟空’，便不是我要的净土。”
他转身，眼底的迷茫散去，只剩两万年未有的坚定。“走，救悟空去！
他抬手时，袈裟上的金线竟寸寸断裂，头顶的佛光圈也黯淡了几分——这是弃佛位的代价，可他毫不在意。“救自己的徒弟，救自己的良心，便是我此刻该修的‘功德’。”
猪八戒和沙僧同时抬头，眼里瞬间燃起两万年未灭的光。他们没问“救不出来怎么办”，也没问“被如来发现了怎么办”——两万年的愧疚，早让他们把“救悟空”这件事，刻进了骨子里。就像唐僧说的，这是他们该修的“功德”。
2 炼妖塔
炼妖塔在灵山最西端，是一片终年被黑雾笼罩之地。这里没有佛光，只有刺骨的罡风，吹得佛衣猎猎作响，像在念着无人能懂的往生咒。
“就是这里。”沙僧指着前方一道泛着金光的结界，结界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佛咒，每一道咒文都在闪烁，像在警告着闯入者“回头是岸”。
可他们早已没有“岸”——他们的岸，在结界后的玄铁柱旁，在那个被锁了两万年的身影里。“这是佛门最高级的‘伏魔结界’。
猪八戒扛着九齿钉耙，上前一步，钉耙齿在结界上划了一下，火星四溅，却没留下半点痕迹。他皱起眉，突然笑了：“师父常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可这‘道’若是假的，再高也没用。
唐僧走到结界前，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佛号声缓缓响起，不同于往日的平和，这一次，每一个字都带着他两万年的执念，像一把钝刀，在结界上慢慢割着。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这结界是‘有为法’，你我师徒情分，是‘真心法’。真心破妄，何惧泡影？”他的额角渗出冷汗，佛衣下的身体在发抖——他在以自身的佛力，对抗如来设下的结界，这是“欺师灭祖”，可他知道，“欺心”比“欺师”更难赎。
“师父，我帮你！”沙僧提起降妖宝杖，宝杖顶端的宝珠亮起柔光，融入佛号声中。刚一发力，他胸口的“金身罗汉”印记突然灼痛，佛光黯淡了几分——这是违逆佛门的反噬，可他咬着牙，没退半步，“您教我们‘坚守’，今日，我们陪您‘破妄’。”
八戒也走到唐僧身后，双手按在他肩上，净坛使者的力量带着人间香火的温度，缓缓汇入唐僧体内。
刚输送片刻，他掌心的香火印竟开始消退，疼得他龇牙咧嘴，却笑得畅快：“俺吃了2万年人间的供奉也算没白吃。
佛号声越来越响，结界上的咒文开始闪烁不定，金光渐渐暗淡。突然，“咔嚓”一声脆响，结界裂开一道缝，黑雾从缝里涌出来，带着一股熟悉的、属于孙悟空的气息——那气息里，，像火焰山的热浪，还有两万年未散的桀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