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狼的獠牙撕开喉咙时,我才看清这一世的笑话有多荒唐。
我的驸马沈砚之的声音冷得像冰:“阿瑶,你怎能伤若薇?”
我的儿子沈念安,躲在沈砚之身后,用我从未听过的嫌恶语气说:
“母后,你真丢人,只会欺负若薇姐姐,难怪父亲不喜欢你!”
而我一手扶上太子位的亲弟弟萧景渊,都皱着眉劝:
“皇姐,若薇姑娘温柔,你何必苛待?再闹,皇家颜面就没了!”
这三个我用半生护着的人,为了个出身低微的白若薇,把我弃如敝履。
狼嚎声近了,沈砚之抱着白若薇转身就走,萧景渊拉着沈念安跟上,没一个人回头。
寒风卷着落叶扑在我脸上,我看见白若薇回头时,嘴角那抹得意的笑。
尖锐的狼齿咬进血肉,剧痛中,我听见他们的对话
“父王,母后会被狼吃掉吗?”沈念安的声音,没半分担忧。
“她心术不正,是报应。”
“皇姐糊涂,若薇姑娘,你别往心里去。”萧景渊的安抚,全给了害我的人。
意识消散前,我只剩荒唐。
我护了一辈子的人,最后成了送我去死的刽子手。
再次有感知时,我成了一缕魂魄。
……
飘在皇宫上空,看沈砚之因“护驾有功”封尚书,看白若薇被萧景渊接入宫封“若嫔”,看沈念安一口一个“若薇姨母”,把我忘得干净。
后来,白若薇干涉朝政,勾结外戚,沈砚之对她言听计从,萧景渊懦弱纵容。
五年不到,大雍国力衰退,敌军破城那天,我看见白若薇卷走国库金银,跟着外将逃走,留下沈砚之、萧景渊和沈念安,被叛军砍死在皇宫石阶上。
他们到死,都没明白自己是被谁推入地狱。
而我,成了无家可归的孤魂,在天地间飘了百年。看过王朝更迭,看过沧海变桑田,才知道女子不必困于后宅。
有人提笔安天下,有人策马守边疆,有人经商富甲一方。
原来大千世界,竟有这么多活法。
可我的魂魄越来越淡,透明得要融入空气。
我以为终将消散时,猛地一阵天旋地转,落入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公主,您醒醒!”
侍女青禾的声音在耳边响着,我睁开眼,雕花床顶映入眼帘
——居然是我的昭阳宫!
我抓过铜镜,镜中女子眉眼精致,容光焕发,正是我二十岁的模样!
我重生了!
重生在一切悲剧发生前:沈砚之刚被我尚为驸马,沈念安才三岁,萧景渊还依赖我,白若薇连皇宫大门都没踏入过!
铜镜里的我,眼神渐渐锐利。
上一世,我错把情爱当依靠,错把亲情当筹码,落得尸骨无存。
重活一世,我清楚的意识到,权利才是女人最好的医美——
它能让你不必看人脸色,不必任人宰割,能让你站在巅峰,活成自己的靠山!
“公主,驸马爷来看您了。”小太监通报。
我放下铜镜,嘴角勾出冷笑。
沈砚之,我们的账,该算了。
“让他进来。”
沈砚之穿着月白锦袍,还是那个让京中贵女倾心的新科状元。
他走近,脸上堆着关切:“阿瑶,听说你赏梅滑倒,可有大碍?”
上一世,我见他这般早心花怒放,可如今看他眼底的算计,只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