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看起来很安稳。」
「那就好。记住,这个针剂的剂量要严格控制,每三天一次,不能多也不能少。一个月后,带她去做个检查。」
「哥,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筝筝的身体,会不会……」陆清泽的语气有些犹豫。
「阿泽。」陆清衍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忘了医生怎么说的了?她的身体底子太差,术后并发症的风险很高。我这么做,是在帮她减轻痛苦。」
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是……」
「没有可是。」陆清衍打断他,「你只要记住,你现在健康的身体,是谁给你的。纪筝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难道不该让她走得体面一点吗?」
「我明白了,哥。」
挂了电话,陆清泽在床边站了很久。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挣扎和……解脱。
他俯下身,在我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冰凉的,像蛇的信子。
「筝筝,对不起。」
他轻声说。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我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没有丝毫睡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恨意。
床头柜台灯的底座上,那个小小的摄像头,已经将刚才的一切,完完整整地记录了下来。
而我胳膊上的针眼,早在陆清泽转身的那一刻,就被我用另一只手挤压,逼出了大部分药液和血液。
剩下的那点剂量,还不足以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只是个开始。
陆清衍,你为你弟弟铺的路,我会让它变成你们兄弟俩的绝路。
4.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废人生活。
陆清泽每三天来一次,亲手为我注射「止痛针」。
而我,则扮演着一个日益衰弱、楚楚可怜的病人。
我的演技好到骗过了所有人,包括我的父母。
他们眼看着我一天比一天虚弱,急得团团转,几次三番提出要带我去大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但每一次,都被陆清泽用陆清衍的权威给压了下去。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哥是这方面的专家,筝筝的情况他最了解。现在转院,舟车劳顿,反而对她的身体不好。」
我爸妈无奈,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陆家兄弟身上。
而我,则利用这段时间,将张哥给我的设备,不动声色地布置在了陆清泽的车里,以及他和我同居的那个家里。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收网。
一个月后,陆清泽开车来接我,说陆清衍已经安排好了医院,要带我去做复查。
我爸妈不放心,坚持要跟着一起去。
陆清泽无法拒绝,只好答应。
去的医院,是陆清衍自己的私人医院。
上辈子,我所有的「检查」,都是在这里做的。
这里所有的医生护士,都是陆清衍的人。
他们出具的每一份报告,都是早就为我量身定做的催命符。
抽血、B超、心电图……
一套流程走下来,我被送进一间VIP病房休息。
陆清泽陪着我,我爸妈则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结果。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陆清衍穿着白大褂,拿着一份报告走了进来。
他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凝重。
陆清泽立刻站了起来:「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