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六月的沈阳已经透着盛夏的燥热,午后的阳光透过506宿舍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梧桐叶斑驳的光影。宿舍里的吊扇“嗡嗡”地转着,吹不散空气中的闷热,却把王禹琼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吹得愈发明显——只因宿舍里那位叫吕乐的舍友,总能用最随意的姿态,勾得他心猿意马。

506宿舍一共住四个人,除了王禹琼,另外三个都有稳定交往的女朋友,其中吕乐的女朋友还是本系出了名的学霸,每次考试都霸占系里第一的位置,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时,男生高挑帅气、女生清冷聪慧,是公认的“颜值与智商双高”情侣。可在王禹琼眼里,吕乐的光芒远不止“帅气”二字——他身高一米八五,肩宽腰窄,天生一副模特架子,五官像被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眉骨高挺得能撑起光影,眼窝深邃藏着点疏离,薄唇抿着时自带高冷气场,偏偏笑起来会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那股反差感直接戳中人心最软的地方。

最让王禹琼心神不宁的,是吕乐在506宿舍里的穿着。他好像从来不在意“形象管理”,夏天总是穿件宽松的白色棉背心,布料薄得能隐约看到背后凸起的蝴蝶骨,手臂抬起时,肱二头肌的线条在阳光下若隐若现,连腰侧的人鱼线都能透过布料看到模糊的轮廓;冬天则是贴身穿的黑色保暖内衣,紧紧裹着挺拔的身形,把肩背到腰腹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每次吕乐在宿舍里走动,王禹琼的目光总会像被磁石吸引般跟着他转,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跳得又快又乱,连手里的英语单词本都翻错了页。

有次周末下午,506宿舍里只剩王禹琼和吕乐两个人。王禹琼坐在书桌前背四级单词,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对面床铺——吕乐正靠在床头刷手机,白色背心往上卷了点,露出一截紧实的腰腹,皮肤在阳光下泛着蜜色的光泽,腰侧那道人鱼线清晰得让人移不开眼。王禹琼看得入了神,手里的单词本“啪嗒”掉在地上都没察觉,脑子里全是吕乐的身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指尖甚至有些发麻。

“你单词背完了?”吕乐突然抬头,目光刚好和王禹琼撞在一起。王禹琼像被抓包的小偷,瞬间慌了神,脸颊“唰”地红透,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慌忙低下头去捡单词本,手指抖得连书页都捏不住:“没……没呢,刚不小心没拿稳。”

吕乐没多想,只当他是背单词太投入走了神,勾了勾唇角笑了笑,继续低头刷手机。可王禹琼却再也静不下心,心脏“砰砰”地撞着胸腔,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他偷偷抬眼,看到吕乐侧躺着的模样——背心领口往下滑了点,露出精致的锁骨,阳光落在他柔软的发顶,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那一刻,王禹琼脑子里像有根弦“嘣”地断了,所有的理智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一股莫名的冲动顺着血液涌遍全身。

他鬼使神差地站起来,脚步轻飘飘的,慢慢走到吕乐的床边。吕乐以为他要拿书架上的东西,随口问了句:“要找什么?我帮你拿。”王禹琼没说话,只是站在床边,眼睛死死盯着吕乐的后背——白色背心紧紧贴在皮肤上,把蝴蝶骨的轮廓衬得格外清晰,他甚至能看到布料下皮肤细微的纹路。那股冲动越来越强烈,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到了吕乐的后背。

那触感比想象中更细腻,带着人体温热的体温,像电流一样顺着指尖传遍全身,麻得王禹琼头皮发紧。他的呼吸瞬间停滞了,手指忍不住轻轻摩挲了一下,感受着那片皮肤下肌肉的紧实。吕乐的身体猛地僵住,手里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床单上,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转过身,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慌乱,声音都变了调:“王禹琼,你……你干什么?”

王禹琼也被自己的举动吓懵了,手指还停留在半空中,指尖残留着对方皮肤的温度,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嘴里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脑子一热,就……就没控制住,你别生气,也别告诉别人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恳求,眼眶都红了——他怕吕乐生气,怕他把这件事告诉另外两个舍友,更怕这事传到钟儊烁耳朵里,那他就彻底失去钟儊烁了。

吕乐慌忙坐起来,下意识地把卷上去的背心往下拉了拉,紧紧裹住腰腹,眼神警惕地看着王禹琼,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有女朋友的!我们平时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你怎么突然……”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紧张,甚至还有点无措——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同宿舍的舍友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这让他既震惊又觉得荒唐。

王禹琼看着吕乐慌乱的样子,心里又悔又怕,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赶紧收回手,连连往后退了两步,头埋得低低的:“对不起,吕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就当没发生过行不行?”

吕乐看着他懊悔的样子,心里的警惕稍微松了点,但还是没敢放松。他捡起床上的手机,紧紧握在手里,像是在抓着最后一点安全感:“算了,你下次别再这样了,我就当没这事。”他的语气依旧带着点生硬,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说完就重新靠回床头,却没再看手机,眼神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显然是没了心思。

那天下午,506宿舍里的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王禹琼坐回自己的书桌前,摊开的单词本上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吕乐震惊的眼神、慌乱的表情,还有自己那只不受控制的手。他心里又羞又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手指都在发烫。直到傍晚,另外两个舍友哼着歌回到宿舍,手里还提着给女朋友买的奶茶,宿舍里的气氛才稍微缓和了点,但王禹琼和吕乐之间,却像隔了一层无形的玻璃,再也回不到以前说说笑笑的样子。

从那以后,王禹琼开始刻意回避吕乐。以前吕乐在宿舍里打游戏时,他还会凑过去看两眼,偶尔搭句话;现在只要吕乐在,他就尽量待在图书馆,直到快熄灯才悄悄溜回506;两人在宿舍里偶尔对视,王禹琼也会立刻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敢和他对视。可越是回避,心里的那点躁动就越明显——吕乐的身影,总是会在不经意间钻进他的脑海,尤其是晚上躺在宿舍的床上,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天下午碰到吕乐后背的触感,温热、细腻,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辗转反侧睡不着。

有次晚上,506宿舍里的另外两个舍友都出去陪女朋友约会了,只剩下王禹琼和吕乐。吕乐坐在书桌前和女朋友视频通话,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还时不时笑着说几句情话,比如“下次带你去吃你爱吃的那家日料”“你考试加油,我等你考完带你去玩”。王禹琼躺在床上,背对着吕乐,却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像被针扎一样,又酸又涩。他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吕乐有女朋友,自己也有钟儊烁,他们都是有伴侣的人,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像野草一样在心里疯长,挠得他心痒难耐。

视频通话结束后,吕乐关了宿舍的大灯,只留下自己床头的小台灯,躺在床上准备睡觉。506宿舍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王禹琼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吕乐的身影,还有钟儊烁的脸——他想起钟儊烁在出租屋里帮他吹头发的样子,手指温柔地穿过他的发丝;想起钟儊烁做番茄牛腩时,专注地盯着砂锅的模样;想起两人在温热的水流里拥抱,彼此的心跳声混在一起。一想到这些,王禹琼心里就满是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钟儊烁的温柔,对不起两人之间的感情。

“你还没睡?”吕乐突然开口,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王禹琼吓了一跳,慌忙闭上眼睛,假装已经睡着,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吕乐没再说话,宿舍里又恢复了寂静。可王禹琼却再也睡不着了,他能清晰地听到吕乐的呼吸声,能想象到他躺在床上的样子,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心里的躁动又开始蠢蠢欲动。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禹琼的状态越来越差。上课的时候,老师在讲台上讲语法,他的思绪却飘到了506宿舍,想起吕乐穿着背心的样子;背单词的时候,记了半天都记不住一个,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念头;连和钟儊烁一起去出租屋时,都显得心不在焉——钟儊烁抱着他亲吻时,他会下意识地走神;钟儊烁问他想吃什么,他也只是随口敷衍。

钟儊烁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有次在出租屋里,两人依偎在沙发上看电影,钟儊烁发现王禹琼的目光一直落在屏幕外,手里的草莓都忘了吃。他轻轻捏了捏王禹琼的下巴,让他转过头看着自己,轻声问:“琼琼,你最近怎么了?总是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王禹琼靠在钟儊烁的怀里,感受着对方温热的体温,心里满是愧疚。他想把自己对吕乐的心思告诉钟儊烁,想坦白自己的动摇和荒唐,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怕钟儊烁生气,怕他伤心,更怕钟儊烁会因此离开他。他只能摇了摇头,把脸埋得更深,声音闷闷的:“没有,就是最近复习压力太大了,有点没精神。”

钟儊烁没有怀疑,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温柔地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实在累了就休息几天,学习不用急在一时。”王禹琼点点头,闭上眼睛,感受着钟儊烁掌心的温度,心里却更加痛苦——他知道自己在撒谎,在欺骗这个最爱自己、最信任自己的人,可他却没有勇气说出真相。

有次周末,吕乐的女朋友来506宿舍找他,手里还提着给吕乐洗好的水果。两人在宿舍里卿卿我我,吕乐帮女朋友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女朋友靠在他怀里看手机,甜蜜得旁若无人。王禹琼坐在旁边的书桌前,假装背单词,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往他们那边瞟,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再也忍不住,抓起桌上的单词本,借口去图书馆,逃也似的离开了506宿舍。

走出宿舍楼,王禹琼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走着。初夏的阳光很刺眼,照得他眼睛生疼,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走到人工湖旁边的长椅上坐下,看着湖里的荷叶,心里满是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对自己的舍友产生不该有的心思,为什么会背叛钟儊烁的信任,为什么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就在他茫然无措的时候,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烁烁”两个字。王禹琼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接起电话。“琼琼,你在哪?我买了你爱吃的草莓蛋糕,在出租屋等你呢,快过来尝尝。”钟儊烁的声音温柔又充满期待,像一束光,照亮了王禹琼灰暗的心情。

王禹琼哽咽着说:“烁烁,我马上就过去。”挂了电话,他朝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路上,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想吕乐了,再也不会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他要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钟儊烁身上,好好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用行动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到了出租屋,钟儊烁正坐在餐桌前,把草莓蛋糕切成小块,看到他进来,立刻笑着站起来:“你来了,快坐下尝尝,刚从甜品店买的,还很新鲜。”王禹琼走过去,坐在钟儊烁身边,看着他温柔的笑容,心里的愧疚和痛苦渐渐消散了些。

钟儊烁拿起叉子,叉了一块蛋糕递到王禹琼嘴边:“张嘴,尝尝好不好吃。”王禹琼乖乖地张开嘴,蛋糕的甜味在嘴里散开,带着草莓的清香。他看着钟儊烁,突然伸出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带着点颤抖:“烁烁,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走神了,我会好好陪你的,再也不胡思乱想了。”

钟儊烁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可能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轻轻拍着他的背,温柔地说:“没关系,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那天晚上,两人依偎在沙发上看电影,钟儊烁时不时喂王禹琼吃一口蛋糕,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动作温柔又亲昵。王禹琼靠在钟儊烁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和爱意,心里的躁动渐渐平息下来。

可王禹琼不知道,有些念头一旦在心里扎了根,就像种子落在了土壤里,只要遇到一点阳光和雨水,就会再次发芽。回到506宿舍后,看到吕乐依旧穿着随意的白色背心,看到他和女朋友打电话时温柔的样子,王禹琼心里的那点躁动,还是会不自觉地冒出来。他只能拼命压抑自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和钟儊烁身上,每天泡在图书馆里背单词、练听力,直到累得倒头就睡,试图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六月的风越来越热,校园里的梧桐叶长得愈发茂盛,506宿舍里的气氛依旧有些微妙。王禹琼和吕乐之间,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尴尬,但也再也回不到以前的轻松自在。王禹琼知道,自己和吕乐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这道鸿沟不仅是“朋友”的界限,更是他对钟儊烁的愧疚。而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远离那道鸿沟,守护好自己和钟儊烁之间的感情,不让那些荒唐的念头,再次毁掉自己的幸福。

只是他心里清楚,那段在506宿舍里发生的小插曲,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会像一根细小的刺,永远扎在他的心里,提醒着他曾经的动摇和迷茫。而他能做的,就是带着这份警醒,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用每一个温柔的瞬间,去弥补自己曾经的过错,和钟儊烁一起,走向更安稳、更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