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完药，等晾干，贺明煦把那瓶喷剂放回袋子。
苏云雾想起包里的笔记本，左右转头，才发现那个包包被放在楼下。
犹豫片刻，她小声跟他商量：“贺明煦，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他放下手机，抬头回话。
“我包里有一本笔记本，你可以帮我拿上来吗？”
她有记录灵感的习惯，比如某个时刻听到的某句话，看到的某段文字，如果特别适合做文案的，她会写在笔记本里。
这件事用手机也能完成，但是她喜欢在纸上写字的感觉，所以包里一直放着笔记本。
贺明煦闻言，应了声好，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来问：“包包用帮你拿上来吗？”
“不拿了，就放下面吧。”
里面也没有其他需要的东西了，那个包大，装的东西多，拿来拿去费力气。
得到答案，贺明煦下楼，苏云雾听到手机震了一下，伸手去拿过来。
又见南山：【宝，我忘了说，今天我帮你选了几个，放在你包里了，记得拿出来喔。】
几个，什么？
啊……还能有什么？
现在阻止贺明煦还来得及吗？
苏云雾把手机往真皮沙发上一丢，着急忙慌地站起来，想要跳着出去，但很可惜，某人已经回到门口了，手里拿着她的浅绿色笔记本。
“起来做什么？脚不疼吗？”他快步进来，扶她坐下，才把本子给她。
本子上面夹着一支笔，浅蓝色的。
苏云雾看看本子，又看看他的手，很想问他有没有看到包里的东西。
“那个……”
可是问不出来，一句话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贺明煦瞧着她神情有异，唇角微不可察勾了一下：“你是想问我有没有看到这个是吗？”
只见男人的大手从口袋里掏出三四个小袋子，放在掌心，展示给她看。
红色的、白色的、蓝色的，上面的文字让人面红耳赤。
咽了下口水，她弱弱解释：“不是我放的，我去后山的时候，南南放的。”
“嗯。”
又是嗯？
回想他昨晚说的话，她觉得有必要再解释一遍，她真的没有肖想他的身体。
但嘴巴刚张开，声音还未出，被他打断了。
“云雾，我们是夫妻，做这件事很正常。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有这方面的需求。这段时间我没有做，是因为确实公务繁忙，心思没放在这上面。但是昨晚跟你说过了，我有这个打算，我希望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能接受。同理，你要是有需求也可以直接提，我再忙都会尽量配合。”
这是贺明煦第一次跟她讨论这么深入且让人羞耻的话题，热度从脸上蔓延开，到耳根，到脖子。
他说话的时候，她没敢看他，等他说完了才怯怯抬眸。
他是认真的。
将心比心，她也该认真对待。
思绪在脑中转了几回，用词斟酌了几遍，最后开口说的是实话：“我对这方面确实没有想法，但是你放心，我不会逃避的。”
夫妻义务，她早有心理准备，虽不喜，但不会拒绝。
“只是我今天脚伤了，可能不太方便，你看……”
贺明煦挑着眉打断了她：“我又不是禽兽。”
“你当然不是。”
苏云雾以前只觉得他冷，气场强大，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发现他只是话不多，但对人有礼，该他做的事，他一样都不会落下。
和他相处，其实没有想象中的困难。
她急急出声回应，让贺明煦心情大好，无声笑了笑，将手上那几枚小雨伞放进床头柜。
接下来的时间，苏云雾记录自己的灵感，贺明煦低头看信息，各做各做，互不干扰。
手机里的资料看到半，屏幕上方弹出消息，他点开。
王廷聿：【出来吗？】
晨：【不出。】
王廷聿：【陪老婆？有意思吗？】
贺明煦侧目看认真写字的苏云雾，眸光闪了闪，按下几个字。
晨：【嗯，有意思。】
王廷聿：【靠，撒狗粮。】
晨：【嘬嘬嘬，吃吧。】
王廷聿：【今晚不来就算了，明晚得来，沈青颐回来了。】
晨：【看情况吧。】
那边正在输入中，贺明煦不想再聊，摁灭屏幕，进浴室刷牙。
出来时苏云雾已经放下本子，在揉眼睛。
“累了？”
他走过来，站她面前，挡住头顶的灯光。
她听到声音，放下手，抬起头，眼睛被揉得有些红：“不是，睫毛掉眼里了，不舒服。”
揉了也还是不舒服。
他弯下腰，趁她睁眼，凑近了看，却没发现睫毛。
“我没看到睫毛，是不是藏到里面了。”
那样的话得掀开眼皮来看，他下手重，不敢替她看。
苏云雾又眨了几下眼睛，溢出点眼泪：“有可能，你扶我到镜子前看一下。”
“好。”
他没扶，直接打横将她抱起，这样省事。
苏云雾被突然抱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攀着他的肩膀。
就几步路，她很快被放下，看着镜中的自己和身后的他，脸上爬上两朵红云。
“你不用站在我后面，我自己处理。”
怪不好意思的。
贺明煦闻声往旁边走，坐在床边。
他还是在看，但是比刚才那样好多了，苏云雾的眼睛一直在流眼泪，不再多想，对着镜子掀开自己的眼皮。
睫毛藏在里面了。
慢慢揉，把睫毛揉到外面，再眨眼，睫毛沾到眼皮上。
贺明煦适时给她一张纸，按一下，睫毛被弄下来了。
“谢谢。”
她现在终于舒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