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熹光初破冰封岁月
漠北一片广袤无垠的土地,这是萧国的的边境地带。而我是漠北天山上一只修行了九百年的雪狐,从我出生那日起,眼前便是望无际白,直到今日,我的世界里都是白色,因为阿母及族群的告诫我从未离开过这片土地,他们说外面的世界一点都新鲜,外面都是人吃人的世界,更何况我只是一只小雪狐呢!因此我便被吓破了胆,从未敢离开过天山。
可是这天山的雪我已经看了九百年了,这是怎样一段漫长而又孤寂的时光,我就像一位被岁月遗忘的物件,一直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茫茫白雪之上。只有这凛冽的寒风相伴,可它如此不解风情,送来那凛冽的寒意,顺着我的肌肤,渗入我的骨髓,如今,我的心好像已如这皑皑白雪般冰冷。
有一日,忽然听到之前下过山的族里老狐在侃侃而谈,他谈到了山下的小孩最喜欢糖葫芦,在山下,爊肉的香味传遍大街小巷,他每次闻到都直流口水,繁华的夜市里都是熙熙攘攘的人,一到节庆日,便可看到火树银花的绚丽场面。我听着老狐讲着山下的奇闻异事,竟听入了神。听着老狐的经历我仿佛置身在了草木芬芳,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尽情吸收着草木泥土的芳香。
于是每晚我都会来听老狐讲他的经历,终于有一日,我按耐不住内心的悸动。我们雪狐是昼伏夜出的动物,于是我只能焦急的等到白天到来,他们都酣然入睡,洞穴外只有寒风带着冰碴子撞向洞口,发出冷色的金属寒光。我向着茫茫白雪的边际肆无忌惮的奔去,我好像不害怕阿母所说的人吃人了,因为人类世界令我心驰神往。一直往山下走,白天变成了黑夜,黑夜又变成了白天,不知走了多久,我看到前方不再是一望无际的的白雪,而是明晃晃裸露在外的石头,山下的树木都已染上了一抹金黄,这应该就是老狐所描绘的秋季吧。
太阳光照的太过刺眼,我便跑到树下纳凉,突然一阵凉风吹过,我一身的疲惫也被吹走,头顶的树叶飘落,我用脑袋一点一点地“画”出蝴蝶的轨迹,紧接着后爪一蹬,前爪在空中合拢,却只拢住一把阳光,我再翻身跃起,它只从我的前爪掠过,可我不厌其烦,一直追着它跑,它落到了雪水融成的小溪里,我便顺着小溪一路追到了下游。
此时,远处的山脊已被染成了深靛,突然河边一户人家的的烛光把窗户涂成了羊皮纸的调子,我很好奇,便忍不住爬上他们对面的树,站在树枝上观察他们在干些什么,只见妇女在昏黄的烛光下缝补着猎人的衣服,猎人坐在女人对面谈论着今天打猎的场景,女儿围着桌子承欢膝下,好不安逸。因为前些天的疲于奔走,夜色像一池温水将我托起,泛起一阵阵的微波,将我摇进甜甜的梦乡。
第二天,一缕热腾腾的肉香,掀开了我沉重的眼皮,肚子里的饥饿感袭来,我顺着香味方向走去,原来是昨晚的屠户家,我忍不住悄悄从窗户跳进了屋里寻找吃的,看着锅里正冒着热气的肉,我虎头虎脑的把头探进锅里。
没注意到背后阴沉沉的屠户用一双凶狠的眼神正盯着我,他已经搭好了箭,在他射出箭的同时,我被烫得挑了起来,箭正好射在了我的左腿上,我看屠户一边骂我:“混账畜生,看我不把你的皮剥了,为我女儿做件冬衣。”一边气势汹汹地向我走来,此刻我顾不了其他,强忍着疼痛飞奔向窗户,迅速跳出窗户,屠户也转身追了出来,我不停地跑,四肢已经精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