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眼前这个，眼神能杀人，气场能吞掉整个房间的「江总」。
他迈开长腿，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昂贵的定制皮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踩出「哒、哒」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
在他冰冷的注视下，我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他停在我面前，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
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我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水味，混合着一丝淡淡的烟草气息。
陌生的味道，陌生的他。
「五年不见，」他开了口，声音低沉磁性，却没有温度，「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嗯？」
他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我，从洗的发白的裙子，到我那双穿了两年已经有些磨损的平底鞋，最后落在我发白的脸上。
不是打量，应该称之为审视。
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
屈辱感瞬间涌上我的喉咙。
我咬着下唇，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我怎么样，跟江总没关系吧？」
「江总？」
他玩味地咀嚼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极近嘲讽的弧度。
「向大小姐现在，很懂规矩。」
下一秒，他突然抬手，捏住了我的下巴。
力道很大，疼得我瞬间皱起眉。
他强迫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当年你妈拿着支票砸在我脸上，说我这辈子都配不上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懂规矩吗？」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什么？」
支票？我妈？
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挣扎着，想摆脱他的钳制。
「不知道？」他冷笑一声，「好一个不知道，你们向家，演戏的本事倒是一脉相承。」
他松开我，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帕，仔细擦了擦刚才碰过我的手指。
这比打我一巴掌还让我难受。
他转身走回巨大的办公桌后，从一堆文件中抽出一份，轻飘飘地甩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看看吧，向小姐。」
纸张散落一地。
最上面那张，赫然是向氏集团的财务清算报告。
我弯下腰，捡起一张。
上面是我爸的名字，是我熟悉的公司印章。
右下角的收购方签章处，龙飞凤舞地签着两个字：
江川。
6.
是他。
原来是他。
那个一手将我父亲的公司推入绝境，让我们家破人亡的神秘收购方，竟然是他。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冻结，我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为什么……？」
「为什么？」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问我为什么？」
他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我，眼里浓烈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因为五年前，我像条狗一样被你们赶出这个城市的时候，我就发过誓。」
「我江川所受的屈辱，总有一天，要让你们向家，千倍，万倍地还回来。」
他将另一份文件，一份合同，拍在桌上。
「你爸的债，你妈的医药费，加起来一共三千二百万，凭你，一辈子也还不清。」
他点了根烟，吸了一口。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
他朝我吐出一口烟圈，语气轻佻。
「签了它，做我一年的情人。一年后，所有债务，一笔勾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