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告诉我，钱是怎么来的。说出来，我或许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我继续装傻：“我真的不知道啊，长官。要不，您把钱拿走？我一分都不要。”
就在这时，我的个人终端“嘀”地响了一声。
成了。
赌盘那边，一千万已经全部输光。我的账户余额，重新变回了那个可怜的“138。5”。
彦飞显然也收到了信息。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终端，再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钱……没了？”
“是啊，长官。”我一脸无辜，“我就说系统出错了吧。你看，它自己又把钱弄回去了。真是吓死我了。”
彦飞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他百分之百确定，我就是“故障”。那个异常的资金流入，就是证据。
可是，现在钱没了。一个C级公民的账户，经历了一次千万级别的资金流动，然后又恢复了正常。没有留下任何转账记录，钱就这么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这在马格努斯的逻辑里，是无法解释的。它只会被判定为一次……数据溢出。一次史无前例的，千万级别的系统BUG。
而我，柯乐，只是那个被BUG砸中的“幸运儿”。
他没有证据。
在马格努斯掌控的世界里，没有数据证据，就等于没有发生。
“你最好祈祷，别让我抓到任何把柄。”彦飞的眼睛像刀子一样，在我身上刮来刮去，“一个C级公民，吃了黑市的苹果，还遇到了系统BUG。你的运气，真好啊。”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是啊，我也觉得我运气挺好的。”我继续憨笑。
彦飞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三台执法机器人也跟着升空，消失在灰蒙蒙的天空里。
巷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靠在墙上，双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妈的。
真是跟死神跳了支舞。
不过，看着彦飞那张吃了苍蝇一样的脸，我觉得……
值了。
虽然一千万没了，但恶心他一下，这感觉，比赚一千万还爽。
我以为这件事会就这么过去。
我错了。
彦飞就像一条疯狗，虽然没有证据，但他认定了我是“故障”，开始用各种手段给我找麻烦。
第二天，我的“营养膏品鉴师”工作被取消了。理由是“品鉴态度不端正”。
第三天，我的集装箱被判定为“违章建筑”，被sanitationdepartment的机器人强行拖走。我所有的家当，包括我那台宝贝电脑，都被当成垃圾压缩处理了。
我变得一无所有，无家可归。
我知道，这是彦飞的报复。他不能在系统规则内动我，就开始用这些盘外招。他要逼我，逼我露出马脚。
我睡在废弃的管道里，靠着去黑市打零工，勉强换点最劣质的营养液维生。
老骨头收留了我。他把我带到他那个巨大的垃圾山深处，一个用集装箱和铁皮搭建的地下室里。
“小子，你把天捅了个大窟窿。”他一边抽着呛人的电子烟，一边说。
“我只是想吃个苹果。”我苦笑。
“现在不是苹果的问题了。”老骨头吐出一口浓烟，“彦飞不会放过你。要么你死，要么他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