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十分诧异。
“怎么突然想做生意?谢闻舟同意吗?”
我喉头一哽,努力保持平静。
“不是因为他,是我自己想去。”
我攥紧话筒,心头酸涩。
不知从何时起,在所有人眼里,我和谢闻舟早已是一体,我的任何决定似乎都必须附着于他的意愿。
秦父沉默片刻,语气严肃起来。
“棠棠,老实告诉爸爸,是不是谢闻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我心脏猛地一缩,又强压下去。
秦谢两家生意盘根错节,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痛让整个家族陷入尴尬。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轻快。
“真没事,爸。等我到了港城安顿下来,再慢慢跟您说。”
镜子里,我双眼红肿,面色憔悴。
离婚协议已连夜联系律师草拟,可我不知道该如何对谢闻舟开口。
九年感情,三千多个日夜的耳鬓厮磨,岂是那么容易一刀两断的?
我用冷毛巾敷了好久才稍稍消肿,遮盖住眼下乌青,换上一身得体衣服出门。
客厅里,顾星晚正哄小女儿朵朵吃早餐。
朵朵看见我,眼睛一亮,溜下椅子跑过来。
“干妈!你眼睛红红的,是不是哭过了?”
我眼眶一酸,将软糯的小人儿紧紧抱进怀里。
孩子身上的奶香气让我翻涌的心绪稍稍平复,可想到自己那两个未出世的孩子,心痛又如潮水般袭来。
顾星晚凝视着我,多年默契无需多言。
“想好了?”
我怔了怔,郑重地点头。
顾星晚了然又心疼。
“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永远站你这边。”
我深吸一口气,刚走出顾星晚家准备去父亲公司,目光无意间扫过马路对面,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对面停着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谢闻舟倚在车门上,频繁看表,眉宇间带着疲惫与焦躁。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不该在这里。
我通过私人渠道查清,那女人叫林歆薇,女孩叫琪琪,生日就在下个月。
谢闻舟近几年的行程记录里,总有特定短暂的、行踪模糊的时间段,恰好与琪琪的年龄对得上。
谢闻舟立刻察觉到我的视线,警惕不悦的目光扫过来,却在看清是我时骤然一亮。
他大步穿过马路来到我面前,将我紧紧搂进怀里。
男人的怀抱依旧宽阔温暖,此刻却只让我觉得冰冷窒息。
他语气满是担忧。
“脸色怎么这么差?昨天听你声音不对,我改签了最早航班赶回来的。”
我已经无法分辨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更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一边扮演深情丈夫,一边心安理得地维系另一个家庭。
街角,一个纤细身影一闪而过。
是林歆薇。
她拿出手机晃了晃,谢闻舟口袋里的手机立刻震动起来。
他看到来电显示,表情一僵,接起电话后脸色越来越难看,匆忙收起手机。
“公司有急事,我得立刻去处理。”
我看着不远处林歆薇那抹得逞的笑,心脏像泡在冰水里。
谢闻舟绝尘而去,车速很快。
车刚转过街角,林歆薇就径直走到我面前,姿态倨傲。
“秦棠,去医院看看吧。看完之后,如果你还能心无芥蒂地留在他身边,我立刻带着琪琪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