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断断续续。
“然后……然后我听到阳台有动静……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挠玻璃……一直挠……我受不了……就跑出来了……楼下……楼下也都是……”她恐惧地望了一眼楼梯口的方向,“我看见……看见四班的陈菲……她……她在啃自己的手指……啃得全是血……还在笑……”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又一个!
“别怕,别怕,”我徒劳地安慰她,自己的声音也在抖,“我们得想办法出去……一定有其他办法……”
我的目光扫过大厅。值班室!楼管阿姨那里一定有备用钥匙!
值班室的窗户黑着,门虚掩着一条缝。
我拉起新生:“走,去值班室看看!”
我们蹑手蹑脚地走到值班室门口,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一股浓重的、甜腻中带着铁锈味的怪味扑面而来,几乎令人作呕。
值班室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屏幕闪烁着幽蓝的荧光,屏幕保护程序的水族箱画面在黑暗中无声地流动。
楼管阿姨常坐的椅子上是空的。
她的茶杯倒在桌面上,深色的茶水早已凝固,像一滩污血般淌到边缘,一滴一滴,极其缓慢地滴落在地板上。
嗒。
嗒。
那声音,在死寂中清晰得可怕。
“阿姨……不在?”新生躲在我身后,声音细若蚊蚋。
我的视线向下移动,猛地定格在桌子下方——
一只苍白浮肿的手耷拉在阴影里,手指蜷缩,指甲也是那种不祥的乌紫色。更深处,似乎有一团更大的、蠕动的阴影,还有……几缕花白的头发散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那甜腻的血腥味,正是从桌子下面弥漫出来的。
“别看!”我猛地伸手捂住了新生的眼睛,自己的胃部一阵剧烈痉挛,强行压下了冲到喉头的尖叫。
没有钥匙了。或者说,就算有钥匙,也绝对不在我们能拿到的位置了。
“走!”我拉着几乎软倒的新生,踉跄着退出了值班室,轻轻带上门,隔绝了那可怕的景象。
我们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大口喘气,绝望像冰冷的藤蔓,一圈圈缠紧心脏。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学……学姐……”新生突然用力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掐得我生疼,“你……你听……”
我屏住呼吸。
死寂之中,一阵极其细微的、若有若无的声音,从楼上飘了下来。
像是……很多人在一起低声哼唱着什么的调子。
不成曲调,诡异而单调,重复着几个模糊的音节。伴随着哼唱声,还有某种拖沓的、密集的……摩擦声。
像是很多双脚,在地板上缓慢地、整齐地拖行。
声音……正在沿着楼梯,向下蔓延。
它们下来了!
“躲起来!”我压低声音,惊恐地环顾四周。大厅空旷,唯一能藏人的只有那一排供学生休息的塑料座椅底下,或者……
我的目光锁定了大厅侧面那扇绿色的、通常禁止学生进入的小门——地下室入口!
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拉着新生冲过去,幸运的是,门没有锁!拧开门把手,一股阴冷潮湿、带着浓重霉味的空气涌出。
身后,那哼唱声和拖沓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一楼楼梯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