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太正在插花。
我把成绩单放在茶几上。
周太太最先拿起,瞥了一眼,眼神亮了一下,语气却还是淡淡的:
“哦?年级第一?还不错,没给我周家丢人。”
周先生放下报纸,拿起成绩单,仔细看了看。
他虽然更重利,但儿子成绩烂泥扶不上墙始终是他一块心病。
我这个领养回来的女儿考了第一,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抬头看我,目光里少了几分审视,多了些别的什么东西。
“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
他问,语气是惯常的商业化,但确实是一次破例。
我摇摇头,乖巧地回答:“谢谢爸爸,我没什么想要的。能不给家里丢脸就好。”
周先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但嘴角似乎缓和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周耀刚好下楼拿饮料,听到这话,嗤笑一声:“书呆子。”
周先生立刻沉下脸:“你给我闭嘴!看看你考的那点分数!连你姐姐一半都没有!还有脸说风凉话!”
周耀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爹,顿时蔫了,狠狠瞪我一眼,咕哝着“谁稀罕”跑上楼。
我知道,我这份成绩单,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开始在这个冰冷的家里泛起涟漪。
而这,还只是开始。
5
周太太最近很烦恼。
贵妇圈里最近攀比的风向变了,不再只是比珠宝比包包,开始比儿女的才艺。
尤其是下个月,商会周年庆,需要各家出节目。
她那个儿子周耀是指望不上了,总不能让他上去表演飙车或者打游戏吧?
她看着正在客厅安静看书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安欣,你…会什么乐器吗?或者跳舞?”
我合上书,抬起头,眼神纯净:“在孤儿院里,跟一位志愿者老师学过一点大提琴。”
其实何止一点。
前世,安盛进入豪门后,周太太为了面子,曾安排我也一同去学过一段时间大提琴,老师还夸我极有天赋。
可惜安盛嫉妒,闹了几次,周太太便作罢了。
这一世,我早已偷偷捡起,并投入了巨大精力练习。
周太太将信将疑,但还是让佣人把她年轻时用过的一把旧琴找了出来。
我调试好琴弦,坐正姿势,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然后,一首埃尔加的《爱的礼赞》流畅舒缓地从指尖流淌而出。
技巧或许不算登峰造极,但情感极其充沛,温柔而真挚,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周太太愣住了,看着我的眼神彻底变了。
她没想到,我这个“孤儿院出来的”,竟然真的能拉出这样动人的音乐,而且选的曲子如此符合她这种贵妇的审美。
连周先生下楼倒水,都驻足听了一会儿,才默默离开。
周耀则像是见了鬼,扒着楼梯扶手探头看。
一曲终了。
周太太难得地露出真切的笑容,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很好!下个月的商会晚宴,你就表演这个!”
“好的,妈妈。”我羞涩地低头。
另一边,陶家。
安盛也得知了晚宴表演的事。
她信心爆棚。
重生是她最大的金手指,她记得上一世这场晚宴上,一个女孩跳了一支古典舞惊艳全场,得到了不少关注和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