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楼下传来了撞击声和人类的喊叫——张猛那群人又来了。
前有丧尸,后有恶人。我们被困在了中间。
握紧了手中的撬棍,不知道自己是猎人,还是逐渐变成了猎物。
那扭曲的、模仿婴儿的哭泣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忽远忽近,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戏谑感。
它不再仅仅是可怕,而是充满了一种恶意的智慧,仿佛在嘲弄我们这些被困在水泥盒子里的可怜虫。
楼下的撞门声和张猛那伙人的叫骂声则像是另一种形式的丧钟,粗暴而直接。
我们三人背靠着背,瞬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防御圈。老陈的眼神锐利如鹰,他迅速判断着形势。
“不能待在这里等死!”老陈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被门外的喧嚣和楼内的诡异哭声掩盖,“楼梯间被堵了,无论是上是下。”
“防火通道!”我猛地想起,“我卧室窗户外面就是老旧的消防梯!”当初选择这个公寓,低廉的租金是主要原因,那个锈迹斑斑、看起来并不那么可靠的消防梯从未被我视为逃生途径,此刻却成了唯一的希望。
“走!”老陈当机立断。
我们迅速但尽量安静地向卧室移动。小雅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她紧紧抓着一个医疗包。我则拖着我的撬棍,另一只手提着装有最后一点食物和水的背包。
卧室的窗户被我用木板钉死了大半。我手忙脚乱地用撬棍去撬那些刚刚亲手钉上去的钉子,汗水模糊了视线,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不听使唤。
楼下的叫骂声越来越响,似乎他们找到了更有效的撞门工具。而那诡异的哭声,似乎正在沿着楼梯向上移动,越来越近。
“快点!”老陈低吼着,他用身体抵住房门,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公寓的大门在重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嘎吱——第一块木板被撬开。接着是第二块。冰冷的空气夹杂着雨丝涌了进来。我奋力将最后一块挡路的木板掰开,露出了足够一人通过的缺口。
窗外,那座锈蚀的消防梯静静地贴在墙面上,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一条通往未知的骨架通道。雨不大,但让铁梯显得格外湿滑。
“小雅,你先下!”我喊道。
小雅没有犹豫,敏捷地钻出窗户,小心翼翼地踩在铁梯上。铁梯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但撑住了。她开始快速向下移动。
“老陈!”我回头喊道。
老陈猛地从门口退开,几乎同时,我们听到公寓大门被撞开的碎裂声,以及张猛那伙人闯入的咆哮声。
“走!”老陈推了我一把。
我钻出窗户,冰冷的铁梯硌着手心。老陈紧随其后。当我们下降到二楼的高度时,我抬头看了一眼我的窗户,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正挤在窗口,愤怒地朝下张望。
但他们似乎犹豫了,没有立刻跟上——可能是因为消防梯的状况看起来太糟糕,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发现了房间里我们没带走的少量物资。
我们不敢停留,迅速下到地面。脚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音。街道上游荡着几个身影,听到动静,开始迟钝地转过身。
“这边!”老陈低声道,指向两栋楼之间的一条狭窄小巷。
我们猫着腰,屏住呼吸,快速潜入阴影之中。巷子里堆满了垃圾和废弃的杂物,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我们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叮当作响的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