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那盆被她“折磨”过的面糊，入手冰凉黏腻，确实状态不佳。我深吸一口气，开始用力揉搓。这是个需要耐心和力气的活儿。
她就在旁边，像只忙碌的小蜜蜂，围着料理台转来转去。一会儿去预热烤箱，一会儿翻找印着卡通图案的饼干模具，嘴里还不停：
“水好像多了点……哎呀，是不是又太干了？要不要再加一点点牛奶？对对对，就这样！哇，林远你厉害啊！好像真的变光滑了！”
在她的“实时解说”和“技术指导”下，面团在我手里渐渐变得柔韧光滑，不再粘手。额角微微冒汗，但看着成型的团子，居然有点莫名的成就感。
“好了？”她凑过来，仔细看了看，伸出沾着糖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哇！真的好了！你好厉害！”
我看着她鼻尖上那点一直没擦掉的白，忍不住笑了：“别动。”
“啊？”她愣住，仰头看我。
我抬手，用指腹轻轻擦掉她鼻尖上的面粉。“沾到了。”
她眨眨眼，脸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猛地转过身去，假装埋头挑选模具，声音有点结巴：“哦……谢、谢谢。”
厨房里温度似乎升高了些。烤箱发出预热完成的“嘀”声，黄油和糖粉的甜香更加浓郁。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她微乱的发丝上跳跃，把她整个人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
我突然觉得，这个调休日的下午，好像比在公司里攻克一个技术难题还要充实，而且……舒服得多。
（八）
烘焙是一场充满未知的战斗。虽然面团成功了，但后续步骤依旧状况百出。
挤曲奇花纹时，周晴手里的裱花袋不堪重负，“噗”一声从中间裂开，巧克力面糊喷了她一手，还溅了几点在她脸颊上。她愣住的样子像只花了脸的小猫。
烤第一盘饼干时，我们光顾着清理“战场”，忘了时间，直到闻到一丝焦味才惊叫着冲过去抢救，最终得到一盘边缘焦黑、中心还算完好的“双色饼干”。
尝试做纸杯蛋糕时，奶油打发过头，变得粗糙颗粒状，怎么抹都抹不平整……
但笑声远比失败多。
我们抢着吃掉了那些烤焦的饼干边角料，意外发现焦香的部分格外酥脆好吃。
我用手机查了拯救打发了的奶油的方法，试着加入一点未打发的液态奶油重新搅拌，居然真的让它变得顺滑了些，虽然卖相依旧不佳，但周晴坚持要把它裱在蛋糕上，说这是“抽象艺术风格”。
她鼻尖上的面粉印子擦了又沾上，围裙上也斑斑点点的。我的衬衫袖口估计也未能幸免。
厨房像被打劫过，但充满了温暖的甜香和欢声笑语。
最终，当那些形状不算特别规整、装饰得有些幼稚但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饼干和蛋糕被摆上餐桌时，我们俩都长出了一口气，相视而笑。
“虽然过程坎坷，”周晴双手叉腰，看着我们的“战利品”，一脸骄傲，“但结果看起来还不错嘛！”
“主要是能吃。”我笑着补充。
“喂！”她嗔怪地拍了我胳膊一下，然后自己也笑了，“好吧，确实。不过，重要的是过程！过程开心最重要！”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几个漂亮的礼品盒，开始小心翼翼地分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