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我没再开口。
王娜皱着眉打断她，
「旧文具怎么就不能用了？我上学那时候，本子正面写完写反面，笔芯没水了就换个笔芯，也没耽误考大学。」
王青青愣住了，大概没料到亲妈会说出这种话。
她张了张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妈……开学要用新笔记本，老师特意说了的……」
「老师说归老师说，家里的情况你不清楚吗？」
王娜语气更冷了些，
「你爸既然说了没钱，那就先凑合用，他不出抚养费就算了，总不能连你买点文具的钱都不出吧？」
这话一出，王青青的脸瞬间白了。
她爸说白了就是不想再管她，又怎么会给她钱买文具？
可这话她没法说出口，说了就等于承认她爸不管她。
她攥着旧笔袋的手更紧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敢掉下来。
念念抬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小声说，
「爸爸，我的荧光笔有两支，要不分一支给姐姐？」
我捏了捏念念的脸，笑着摇头，
「念念的文具是爸爸掏钱买的，没花家里的共同存款。姐姐要是想要新的，要么让妈妈买，要么让她亲爸凑钱。」
王青青猛地站起来，抓起沙发上的旧笔袋，冲进了客卧，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我看着紧闭的房门，神色淡然。
她总说原生家庭的痛，可她的痛，从来不是我给的。
是她爸不管她，是她妈妈明明知道却装糊涂。
我又何必上赶着把责任揽过来帮她，最后没捞着一句感谢，倒落个恶毒后爸的名声？
3
开学前三天，学校让家长去开家长会。
王娜说公司有事，让我去。
我没拒绝，只是提前跟老师打了招呼，说王青青的教育问题主要归她妈妈管，有事先联系王娜。
到了教室，我刚坐在念念的座位上，就听见旁边两个家长在小声议论，
「你看那个是王青青的后爸吧？听说她爸妈离婚了，她跟着妈妈过。」
「是啊，上次我还看见她妈妈带她买东西，没见她亲爸来过。」
我没吭声，心里清楚。
这些人嘴里的我不管做的多好，最后会变成恶毒后爸。
而真正不管她的父母，却能躲在背后，当甩手掌柜。
家长会开到一半，老师突然提到，
「开学后，学校要组织参加名校研学营，去清北校园参观，还能听名校教授讲解学习技巧，对孩子的学习成长，都有很大帮助。费用是每人五万块，今天就得确定报名并交其费用，名额有限，想参加的家长抓紧时间。」
散会后，我刚走出教室，王青青就追了上来，拦在我面前，
「叔叔，研学的费用……我爸说他没钱，让我找你要……」
她低着头，声音很小，却带着一丝笃定。
但我却没让她如愿，而是直接掏出手机，拨通王娜的电话，开了免提，
「老婆，老师说要组织去清北研学，费用五万块一人，青青说她爸不给钱，你看怎么弄？」
电话那头的王娜顿了顿，语气立刻冷了下来，
「让她自己跟她爸说！不给孩子抚养费就算了，连点研学费都拿不出来？」
「要么让她爸尽快转钱，要么就别交，总不能什么都让我这边掏钱，替她爸尽义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