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后,他把协议甩在我面前,“乔晚,希望你别后悔!傅斯年那种人,身边从不缺围着转的女人,你未必能抓得住!”
我没接他的话,只是看着他狼狈地转身离开。门关上的瞬间,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压在肩上多年的重担。
助理小雅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温好的蜂蜜水:“乔总,您脸色不太好,喝点水缓缓吧。”她瞥了眼桌上的协议,又补充道,“其实……我早就觉得沈先生配不上您,您有没有想过他多久没有关心你了?以前您刚工作的时候,他三天两头往展馆跑,老婆老婆地叫你。今年都已经不再来了,难得来一次,还带着那个林溪。”
我接过水杯,暖意顺着指尖传到心里,眼眶莫名有点发热。
原来,我以为藏得很好的委屈,早就被身边的人看在眼里。“谢谢你,小雅。”我对她笑了笑,“通知下去,下午开个会,我们讨论一下和傅氏投资合作的第一个展。”
“好嘞!”助理立刻精神起来,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我走到窗边,看着沈墨的车驶出画廊门口,汇入车流。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可心里还是有一点空落落的——不是舍不得他,是舍不得那个曾经抱着“或许能好好走下去”的期待、一次次妥协的自己。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傅斯年发来的消息:协议签了?别太累,晚上我订了上次你说想吃的那家淮扬菜。
看着屏幕上温柔的文字,我心里的空落渐渐被填满。我回复他:签了,晚上见。
或许,告别错的人,才能和对的人相遇。这句话,原来不是安慰人的空话。
8 淮扬菜馆
晚上的淮扬菜馆藏在老巷子里,门口挂着红灯笼,推开木门时还能听到风铃“叮铃”响。
傅斯年已经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本翻开的古董画册,指尖夹着一支铅笔,似乎在上面画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眼睛亮了亮:“来了?路上没堵车吧?”
“没堵,老巷子还挺清净的。”我在他对面坐下,注意到他面前的画册上,画着一只小小的白玉笔——和他上次送我的那枚胸针款式很像。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有点不好意思地合上画册:“刚才等你的时候没事干,随便画了几笔。”
服务员很快送上菜单,傅斯年直接报出几个菜名:“软兜长鱼、清炖狮子头、文思豆腐羹,再要一份蟹黄汤包,对吧?”
我愣了一下——这些都是我上次随口提过“想吃”的菜,没想到他记在了心里。“你怎么还记得?”
“你说的话,我都记着。”他说得很自然,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菜很快上桌,软兜长鱼鲜嫩入味,文思豆腐羹细得能穿针,每一口都合我的口味。
吃饭的时候,他没提沈墨,也没提合作的事,只是跟我聊起下午去看的一个古画展,说里面有一幅宋代的《墨竹图》,笔触和我爷爷收藏的那幅小画很像。
“你怎么知道我爷爷有收藏?”我好奇地问。
“上次你说爷爷喜欢收藏小玩意,我就多留意了一下。”他夹了一块狮子头放在我碗里,“下次有空,能不能带我看看你爷爷的收藏?我对老物件还挺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