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眼睛里。
我站在聚光灯下，手里还握着那冰冷的话筒，成了全场最大的笑话。
我看到台下的沈薇，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王皓则站在她身边，一只手，看似在扶着她，实则，带着一种宣示主权的姿态。他的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胜利者般的微笑。
我的获奖感言，还卡在喉咙里。
而我的婚姻，我的尊严，我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公开处刑。
2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舞台的。
我只记得，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道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同事，此刻都像在看一场精彩的猴戏，眼神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八卦和怜悯。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可大屏幕上那刺眼的画面，像一个永不磨灭的烙印，已经刻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脑子里。
宴会草草收场。
我和沈薇，一前一后地走出会场。她想来拉我的手，被我下意识地躲开了。
回家的路上，我们俩谁也没有说话。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อก。
我开着车，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不敢看她，我怕我一看她，就会忍不住质问，甚至……做出更失控的事情。
回到家，我把钥匙往玄关柜上一扔，径直走进客厅，把自己摔在沙发上。
沈薇跟着走进来，在我面前站定。
她脱掉了高跟鞋，身上那件漂亮的银色礼服，此刻看起来无比讽刺。
“陆宴，”她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对不起。”
又是这三个字。
我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看着她。
“对不起？”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沈薇，你告诉我，那段视频，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
“为什么？！”我终于控制不住，从沙发上弹起来，对着她低吼，“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
“还是说，王皓能给你的，是我给不了的？是吗？！”
我的质问，像刀子一样，一句句地扎向她。
我希望她反驳，希望她哭着告诉我那都是假的，是有人陷害她。
可是，她没有。
她只是站在那里，脸色比纸还白，任由我所有的愤怒和指责，将她淹没。
她这个样子，在我看来，就是默认。
巨大的失望和痛苦，像潮水一样，瞬间将我吞噬。
我颓然地，跌坐回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呻吟。
就在这时，我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不合逻辑的细节。
沈薇，在我冲她发火的时候，她的眼睛，并没有看着我。
她的目光，越过了我，落在了我身后客厅墙角，那个不起眼的，为了防盗而安装的家用监控摄像头上。
她的眼神，只停留了不到半秒，就迅速地移开了。
但那半秒里，她的眼神，不是愧疚，不是害怕，而是一种……焦急？一种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的急切？
我的心，猛地一跳。
这个细节，太奇怪了。
一个出轨被当场抓包的女人，在被丈夫质问的时候，为什么要去关注一个监控摄像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