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跑出去，买了一个信号接收器和播放设备。
回到旅馆，我把那个小小的窃听器，接了上去。
戴上耳机。
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后，耳机里，传来了声音。
是王皓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你到底还要演到什么时候？陆宴都已经滚蛋了！”
然后，是沈薇的声音，冰冷，而平静。
“还不够。”她说，“我要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我要他，永远都翻不了身。”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你这个女人，真是够狠的。”王皓说。
“比不上王总监你。”沈薇冷笑一声，“别忘了，我们的交易。帮我把他彻底踩死，‘那个项目’的利润，我分你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沈薇，你胃口不小啊。”
“那就看王总监，你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摘下耳机，手脚冰凉。
这是怎么回事？
沈薇，她……她竟然，和王皓，在做交易？
她要，把我彻底踩死？
不，不对。
这说不通。
如果她真的想害我，她根本没必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在视频里，给我传递信息。她也根本没必要，把这个窃听器，送出来。
这，是在演戏。
她是在故意说给某些人听。
她知道自己被监听了，所以，她故意和王皓演了这么一出戏，来麻痹那个躲在背后的人。
而她把这个窃听器送出来，是想告诉我两件事。
第一，她很安全，并且，已经成功地，取得了王皓的信任。
第二，她需要我，继续，配合她，演下去。
这个女人。
我的沈薇。
她到底，背负了多少东西？
6
想通了沈薇的意图，我心里的大石，落下了一半，但另一半，却悬得更高了。
她现在，是在与虎谋皮。王皓这种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她每多待在他身边一天，危险就增加一分。
我必须加快速度。
从窃听器的录音里，我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那个项目”。
这指的，肯定就是那份“备用方案”里，隐藏的那个巨大的资金黑洞。
而沈薇，竟然能和王皓，谈分成的条件。
这说明，她手里，一定掌握了，比我更多的，关于这个项目的证据。
我忽然想起，沈薇在公司里，有一个习惯。
她喜欢在办公室里，养一些多肉植物。
她说，看着这些小东西，心情会变好。
其中，有一盆仙人掌，是她的最爱。是当初我们俩一起，从花鸟市场淘回来的。
她宝贝得不得了，每天都要给它浇水，晒太阳。
如果，她想给我传递更多的信息，她会藏在哪里？
一个最大胆，也最危险的地方。
王皓的办公室。
第二天，我用我那张还没被注销的员工卡（他们只停用了我的系统权限，忘了实体卡），趁着午休时间，溜进了公司。
我一路躲着监控，来到了市场部的楼层。
整个楼层，空荡荡的，大部分人都去吃午饭了。
我像个小偷一样，闪身，进了王皓那间，给我留下巨大心理阴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维持着视频里的样子。
那张巨大的办公桌，看得我一阵眼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