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更是坐实了我的“罪名”。
江川拍了拍她的手，语气宠溺：「你就是太善良了。有些人，不给她点教训，她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同情、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任人围观。
三年的心血，十年的感情，在这一刻，都成了一个笑话。
我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成功让全场的焦点重新回到我身上。
我一步步走向他们。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江川。」我站定在他们面前，声音平静得可怕，「你确定？」
江-川眉头紧锁，似乎很不满我此刻的镇定：「陈曦，别闹得太难看。」
「难看？」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把我的心血送给别人，还反过来污蔑我，到底是谁在让谁难看？」
我转向秦瑶，她立刻往江川怀里缩了缩，露出一双惊恐的小鹿眼。
「秦瑶，我问你，‘天穹’项目的核心算法，第一行代码，是你写的吗？」
「我……」她支支吾吾。
「项目初期的36次版本迭代，每一次通宵调试，你在场吗？」
「我……那个时候我还没来公司……」
「上个月，服务器被攻击，是我在48小时内重写了防火墙，挽回了千万级别的损失。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我……我在帮你准备咖啡和夜宵啊，姐姐。」
她的话引来一片哄笑。
我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屈辱和愤怒压下。
「很好。」
我脱下手上那枚江川送我的戒指，那曾是我们约定要一起奋斗的证明。
我没有扔掉，也没有还给他。
我只是把它轻轻放在了香槟塔的最顶端。
然后，我看着江川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江川，从今天起，我，陈曦，正式退出‘天穹’项目，并从这家公司，辞职。」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那枚戒指摇摇欲坠的倒影。
我没回头，我知道，秦瑶一定在笑，而江川，他的表情或许会很复杂。
但那都与我无关了。
走出宴会厅的瞬间，晚风吹在脸上，我才感觉到脸颊冰凉。
原来，我已经泪流满面。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想拿回属于你的东西吗？来顶楼天台。」
02
顶楼的风很大，吹得我几乎站不稳。
一个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背对着我，站在天台边缘，指间的猩红明明灭灭。
他转过身，是那张在宴会厅里有过一面之缘的脸。
他是今晚我们力邀的贵客，也是业内最神秘的投资人，沈言。
据说他眼光毒辣，手段狠厉，从不投没有价值的项目。
「沈先生？」我有些意外。
「陈小姐，好胆色。」沈言的声音很沉，带着一种金属的质感，「被人抢了功劳还敢当场辞职，不怕被江川在业内封杀？」
「怕，」我坦然道，「但比起被封杀，我更怕恶心死自己。」
我的坦诚似乎取悦了他。
他掐灭了烟，向我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