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点,突然收到楼下邻居的微信。
她给我发来了一段视频,是我家阳台的盆栽。
紧接着问。
“小许,你这花怎么一天就枯了?”
我看着手腕上狰狞的伤口回了一句。
“忘浇水了。”
本以为这场诡异的对话到此结束。
手机却响个不停。
我关了机,不料她竟开始疯狂地敲我的门。
“小许,你快开门啊,咱们俩换了命,你的花枯了,就代表我的命要没了呀!”
1.
“咚!咚!咚!”
门板被擂得震天响,伴随着楼下邻居林梅尖利惊惶的叫喊。
“许安然!你开门!你想害死我吗!”
我蜷缩在沙发上,手腕上被纱布胡乱包裹的伤口传来一阵阵刺痛。
那痛感,和阳台上那盆彻底枯死的茉莉花一样,抽干了我最后一丝力气。
手机被我拔了卡,世界总算清静了,可林梅的砸门声却成了新的催命符。
我和她换了命。
多么荒唐。
三天前,我因为失业和分手的双重打击,一时想不开,在浴室割了腕。
血流了一地,意识模糊间,我仿佛听到了敲门声。
等我再醒来,人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手腕上的伤口被包扎好了,虽然狰狞,但已经不再流血。
床头柜上多了一盆生机勃勃的茉莉。
枝叶翠绿,含苞待放,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紧接着,林梅的微信就发了过来。
“安然,看你最近状态不好,送你一盆花,这叫‘转运茉莉’,能给你带来好运。”
我当时只当她是好心,还真心实意地感谢了她。
可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我手腕上的伤口,无论怎么用药,都无法愈合,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吸食着血肉,颜色一天比一天暗沉。
而我整个人,也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每天都昏昏沉沉,虚弱无力。
与此同时,那个平日里病恹恹,走几步路都要喘的林梅,却像是返老还童。
我好几次在小区里看到她,健步如飞,满面红光,连头上的白发都黑了不少。
直到今天,我彻底起不来床,阳台上的茉莉花,也在一夜之间,从繁盛到枯萎,彻底死了。
然后,就有了午夜这通诡异的微信和现在疯狂的砸门。
“许安然!你再不开门我报警了!我说你私闯民宅!”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怨毒。
我撑着墙壁站起来,一步步挪到门边,从猫眼里看出去。
林梅那张曾经布满皱纹和老人斑的脸,此刻正紧紧贴在门上,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
但那皮肤,却细腻得像二十多岁的姑娘。
她偷走了我的青春和生命。
我打开了门。
2.
门开的瞬间,林梅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连鞋都来不及换,直奔阳台。
当她看到那盆彻底枯死的茉莉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死了……真的死了!”
她瘫软在地,双手神经质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神里满是绝望。
“我的命……我的命要没了!”
我靠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梅猛地回头,一双眼睛怨毒地瞪着我:“怎么回事?许安然,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回事?你自杀!你竟然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