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得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留恋。
身后,谢景行的心声如同海啸,几乎要将我淹没。
【小年糕,你连一句反驳都没有吗?】
【你为什么不骂我?你为什么不求我?】
【和以前一样,和我据理力争啊!】
【你这么干脆,是不是真的对我失望透顶了?】
【我搞是不是砸了?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只是想保护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保护?
真是天大的笑话。
前世的画面再次浮现再我的脑海里。
庆功宴那晚,大雨滂沱。
我冒着雨,抱着他点名要的文件,在马路边瑟瑟发抖地等车。
一辆失控的货车,像一头嗜血的巨兽,精准地朝我冲来。
每一块碎裂的骨头刺进血肉的剧痛,血一点点从身体里流失的寒意,即便重生,也无法消散。
他的内心戏再多,也改变不了他是个杀人凶手的事实。
03
我回到工位,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我在这个实验室里,除了几本专业书和一支笔,再无他物。
同事们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温年,你也别太难过了,谢总就是那个脾气。”
“过几天等他气消了,就会叫你回来啦!毕竟这个项目你是主力啊!”
“是啊,去资料室待几天也挺好的,就当休假了。”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在资料室的日子,清闲得像提前退休。
每天的工作就是整理、归档、录入,机械又枯燥。
但这正是我想要的。
远离谢景行,远离那个充满了他那些虚伪的心声,我的世界终于清净了。
我开始利用大把的时间,重新规划我的人生。
我捡起了搁置许久的博士申请,开始准备出国材料。
这个地方,我一秒都不想多待。
谢景行没有再来找我。
但他的存在感,却无处不在。
每天早上,我的办公桌上都摆着一份精致的早餐,上面的标签龙飞凤舞地写着“好好吃饭”。
下午三点,又会有一杯热奶茶,放在同一个位置。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小年糕胃不好,不能不吃早饭。】
【她好像瘦了,得多补补。】
【今天的她会喜欢吗?昨天一口没动,是不是不喜欢那个味道?】
我把那些东西原封不动地扔进垃圾桶。
他的示好,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就这样过了一周,我收到了心仪的海外研究所发来的面试通知。
我正要回复,就听见手机一震。谢景行发来了消息,一如既往的命令式口吻。
【到我办公室来。立刻。】
我回了两个字。
【没空。】
然后,我关掉了手机。
整个世界清净了。
我以为他会像前世一样,直接冲到实验室来把我拎过去。
但他没有。
一直到下班,他都没有出现。
我收拾好东西,出研究所大楼,却在门口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谢景行靠在车门上,指间夹着一根烟,却没有点燃。
他看起来瘦了许多,衣服特别宽大,显得格外憔悴,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看到我,他立刻站直了身体,将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他朝我走过来,步子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