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她还在忘情地高歌,水声哗哗,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头皮一阵发麻,对着话筒干巴巴地说:“那个……白芽芽在洗澡,要不你等会儿再打?”
“洗澡?!”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你是谁?!你怎么会在她家?!”
灵魂三连问,砸得我眼冒金星。
这让我怎么解释?说我是她发小?说她在隔壁住,只是来借浴室?听起来更像个蹩脚的借口!
我张了张嘴,感觉舌头有点打结。
就在这要命的尴尬时刻,浴室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一条缝,蒸腾的水雾裹着浓郁的沐浴露香气涌了出来。一颗顶着白色泡沫的脑袋探了出来,脸颊被热气熏得粉扑扑的,像熟透的水蜜桃。
“季扬!”她不满地嚷嚷,声音又清又亮,穿透力十足,“你搞什么鬼!沐浴液怎么不是我最爱的蜜桃味?!”
“……”
我僵在原地,手里还捏着白芽芽的手机,听筒里那黏糊的男声似乎也瞬间失声了。
完了。
世界安静了零点一秒。
然后,我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紧接着是主持人慌乱拔高的声线:“啊!观众朋友们,我们先进一段广告!马上回来!”
嘟…嘟…嘟…
电话被对方仓促挂断。
我握着那台烫手的凤梨机,感觉天灵盖都在嗡嗡作响。
浴室门口,白芽芽顶着满头泡泡,还在气鼓鼓地瞪我:“季扬!你是不是故意的!又想偷看我洗澡!”
“什么叫‘又’?!”我脸腾地一下烧起来,又急又臊,“就高中毕业旅行那一次!而且我是以为你晕倒了才冲进去的!天地良心!”
死去的记忆疯狂攻击我。那次乌龙事件后,我以为她早忘了,或者至少明白那是误会。敢情在她心里,我一直是个居心叵测的偷窥狂?
“哼!”她显然不信,伸出湿漉漉、还挂着水珠的胳膊,“少废话!快把蜜桃味的给我!哈密瓜味是对我鼻子的侮辱!”
我手忙脚乱地从储物柜深处翻出那瓶珍藏的蜜桃味沐浴露,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递过去。
她一把夺过,还不忘用沾着泡沫的手指在我脸上抹了一把,留下滑腻腻的触感。
“再敢偷换我的专属香型,小心我曝光你小时候穿公主裙跳芭蕾的照片!”她威胁地眯起眼,砰地关上了门。
我抹了把脸,看着指尖的泡沫,哭笑不得。那该死的黑历史照片,是她拿捏我的终极武器。
等她终于裹着浴巾,带着一身甜腻的蜜桃香气,湿着头发走出来时,我把她的手机像丢烫手山芋一样扔过去。
“喏,你的‘好弟弟’刚才深情呼唤你呢。啧啧,白芽芽,可以啊,表面独美,背地里藏着小奶狗?啥时候请我喝喜酒?”我故意酸溜溜地说,心里却莫名有点堵。
她一边擦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划拉着手机屏幕,瞥了我一眼:“瞎说什么呢?老娘单身!独美主义懂不懂?”
几滴水珠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滑落,没入浴巾边缘。她毫不在意地坐到沙发上,捏起一颗我洗好的草莓,吃得汁水淋漓,毫无女神形象。
“真不打回去解释一下?”我看着她。
“懒得打。”她头也不抬,语气随意,“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