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谨面无表情地记录，仿佛听到的只是寻常的商业决策，而非对一个顶流的全面封杀令。
林薇迈步走向专属电梯，高跟鞋敲击光洁如镜的地面，发出稳定而孤独的回响。保镖沉默地护卫在四周，形成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屏障。
从现在起，她是林总，星耀传媒的拥有者，规则的制定者。那个名叫林薇的“舔狗”，已经死在了过去十年里每一个卑微讨好的瞬间，尸骨无存。
楚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发布会现场的。
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一万只蝉在同时嘶鸣，盖过了所有镁光灯的咔嚓声、记者疯狂的追问、还有王姐歇斯底里的叫嚷。他被人半推半架着塞进车里，车窗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世界陡然安静下来，静得可怕。
他瘫在后座，昂贵的西装皱成一团，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和不知名的汗水晕开，露出底下青白的底色，像个被玩坏后丢弃的破旧玩偶。
“完了……全完了……”王姐坐在旁边，脸色比他好不了多少，手指颤抖地刷着平板电脑上爆炸式增长的新闻推送。
#爆！楚晏跪求前助理惨遭打脸# #星耀新主林薇 现实版女王归来# #实时解约！楚晏资源雪崩式塌方# #舔狗觉醒，顶流陨落#
每一个词条都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楚晏的眼睛，捅进他的心脏。
羞辱，恐惧，还有巨大的、无法理解的荒诞感，几乎要将他撕裂。
那个女人……林薇……她怎么敢？！她怎么能？！
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屏幕不断亮起，是合作方、代言品牌、节目组、甚至是一些平时巴结他的所谓“朋友”……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询问，质疑，最后都会变成冰冷的解约函和索赔通知。
他猛地抓起手机，想把它砸碎，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滑开屏幕，一条微信消息跳了出来，是他苦心维系了多年、那位远在海外的白月光朱砂痣发来的。
只有短短一行字，却像淬了毒的冰针，扎得他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楚晏，你真让人恶心。别再联系我了。”
连她都知道了吗？看到他那样卑贱地跪在另一个女人脚下哀求？
“啊——！！！”楚晏终于崩溃了，像一头困兽，发出嘶哑绝望的嚎叫，狠狠将手机砸在对面的车椅上，屏幕瞬间碎裂开来。
王姐吓得一哆嗦，随即又哭喊起来：“现在发疯有什么用！早就告诉你对她好点！哪怕好一点点！你不听！现在怎么办？！那些违约金能把我们全都赔到倾家荡产！”
楚晏猛地抬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她，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闭嘴！都是你们！是你们说她就一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是你们说……”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
是啊，别人说了，但他自己呢？他不是也享受着那种绝对的控制和崇拜吗？他不是也认为林薇的爱和付出是理所当然、甚至廉价可欺的吗？
他从没想过，狗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不，林薇不是咬人，她是直接掀翻了棋盘，连桌子都砸得粉碎！
司机在前座大气不敢出，车厢内只剩下王姐压抑的啜泣和楚晏粗重痛苦的喘息。
车窗外，城市华灯初上，流光溢彩，却再也照不进他一片黑暗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