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拿不稳的笔
海城的六月总裹着黏腻的风，靳邵野办公室的中央空调却冷得像冰窖。我踩着十厘米的红色高跟鞋，指甲涂得和鞋尖一样亮，手里捏着那份折得整齐的离婚协议书，指腹都快把纸边掐破。
“靳总，签了吧。” 我把协议往他面前的黑檀木桌上一放，声音里藏着压了五年的不耐烦，“五年了，你也该腻了吧？”
靳邵野坐在沙发里，双腿交叠着，深灰色西装裤的裤线笔直。他没看桌上的纸，目光落在我脸上，像淬了冰的刀子，却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黏糊劲儿 —— 就像他这人，看着冷硬，骨子里却阴湿得很，连占有欲都带着股疯劲儿。
我故意挺了挺胸，露出锁骨上若隐若现的红痕 —— 昨晚和朋友去酒吧玩，故意让调酒师帮我画的，就是要刺激他。人人都怕靳邵野，说他是海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佬，可我楼岁安只觉得他是条疯狗，当年逼楼家联姻，把我困在身边五年，现在我终于能摆脱他了。
“楼岁安。” 他开口，声音低沉，喉结动了动，我才注意到他脖颈左侧有个淡红色的咬痕，还在渗着细小红珠 —— 是我昨晚趁他不注意咬的，当时就想，最好能咬下一块肉来。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钢笔，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婚戒在无名指上反光，那是五年前他强行套在我手上的，我摘过无数次，都被他找回来，最后甚至威胁我，要是再摘，就把楼家的公司彻底搞垮。
“签吧。” 我催促着，心里已经在盘算离婚后去国外找陆明哲的事了。陆明哲是我的初恋，温柔又体贴，不像靳邵野，只会用权势压人。前几天他还跟我说，等我离婚了，就带他去见我爸妈，我们重新开始。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飘过几行半透明的白色文字，悬浮在空气里，只有我能看见：
【好烦，死恋爱脑。】
【想拿这前夫的钱养白眼狼初恋？签吧，签了离婚协议书后被骗财骗色跳海的就是你。】
【宝宝你也不想死了还要被男二关在棺材里查学历吧。】
我浑身一僵，手里的协议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那文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脑子发懵 —— 跳海？棺材？查学历？这是什么意思？
靳邵野终于起身，弯腰帮我捡协议，他的手指碰到我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我猛地缩回手。他抬眸看我，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靳太太，笔怎么都拿不稳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映着我的脸，脸色苍白，嘴唇发抖。刚才的文字还在眼前晃，每一个字都在警告我 —— 离婚就是死路一条。陆明哲是白眼狼？他会骗我的钱？还有那个 “男二”，是谁？
“我……” 我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我不离婚了。”
靳邵野挑了挑眉，手里的钢笔停住转动，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点诡异的满足：“怎么？突然想通了？”
我攥紧了手心，冷汗浸湿了掌心。我不能签，至少现在不能。我得弄清楚，那些文字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明哲是不是真的像文字说的那样……
“嗯。”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伸手去拿桌上的协议，“这东西，我先收起来。”
靳邵野却比我快一步，把协议拿了过去，随手放进了抽屉里，还锁上了。“既然不想离，就别再拿这种东西来烦我。” 他走到我身边，抬手帮我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指尖的温度还是凉的，“饿了吗？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