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却让我浑身发冷。
母亲坐在餐桌另一头，低头扒饭，连筷子都握不稳。
“妈……”我想开口，却被她冷冷打断：“别问了，你根本不懂我。”
声音不大，却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奶奶的阴谋、母亲的防备，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秘密，全都压得我喘不过气。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比平时起得更早，把厨房收拾干净，还熬了一锅粥。
母亲走出来时愣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坐下来喝粥。
“妈，我去村口买点东西，要带什么吗？”我装作随意地问。
她摇了摇头，依旧没说话。
但我看到她端碗的手顿了一下，好像犹豫要不要回答。
接下来几天，我每天都找机会帮母亲分担家务：洗衣服、喂鸡、打扫院子。
每件事都做得仔仔细细，不敢马虎。
奶奶看在眼里，嘴角挂着笑，仿佛很满意我的“乖巧”。
但她不知道，这招叫以退为进。
某天傍晚，我从小卖部回来，拎着母亲最爱吃的零食，又附上一张新纸条：“妈，这次换了个口味，试试看？”
这一次，母亲终于动了。
她拿起零食看了看，低声嘟囔了一句：“浪费钱。”
但我听得出，她的语气松动了。
就在我以为事情有转机的时候，奶奶突然插了一脚。
“初雪啊，”她慢悠悠地开口，“听说你最近挺关心你妈的？怎么，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奶奶？”
她的目光锐利得像刀，直直刺向我。
“没有啊，奶奶，我只是觉得妈辛苦，想多帮帮忙。”
我笑着回应，心里却一阵发寒。
奶奶眯了眯眼，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母亲忽然从房间里出来，语气生硬地打断：“行了，孩子孝顺有错吗？别老挑刺！”
这是母亲第一次顶撞奶奶。
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却让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意——妈，其实你也在反抗，对吧？
那天晚上，母亲的房门没再反锁。
我悄悄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妈，能聊聊吗？”
里面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的瞬间，我的心跳得厉害。
母亲坐在床边，手里捏着那张纸条，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初雪，有些事……”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你还小，不懂。”
“我不小了，妈，”我急切地打断她，“我知道奶奶不是好人！她欺骗了我们！”
母亲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你别乱说！”
“我没有乱说！”我咬紧牙关，声音压得很低，“妈，如果你信我，就告诉我真相。否则，我们都逃不过她的算计。”
母亲怔住了，脸上的表情挣扎又痛苦。
那一刻，我知道，她动摇了。
但是母亲也没有说太多，只说是她自己不争气，没本事，才不受奶奶待见。
我也从母亲简短的话里面听出了很多信息。
母亲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但并不是只生了我一个孩子。
其实我有一个哥哥，但是才三岁就因为意外离世了。
那是我们一家人的痛，谁都不会轻易提起。
我是个女孩，而那一次生我伤了母亲的身体，很难再怀孕，我才一直以为母亲因此而记恨我，厌恶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