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算在这一刻了，她还是能本能的说出那句“为我好”。
“为我好？”我平静的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妈，您是真忘了我会过敏，还是觉得只要是“为我好”，我就应该感恩戴德的接受，哪怕我会过敏？”
我顿了顿，目光环视周围亲朋，最后又落在婆婆脸上，
“妈，您为了我好，强迫我放弃工作，为了我好，送走我的猫，插手我的一切……”
“您要的不是为了我好，而是您好婆婆的人设！”
“这场戏您演了二十年，您不嫌累，我都嫌腻了！”
“哗——”，
人群中终于响起了大大小小的讨论声。
同婆婆关系好的亲朋，眼神在我们俩之间游转，
而原本的羡慕早已被鄙夷与看戏取代。
“姝芬！”是丈夫张铭的低声怒吼，“你发什么疯，快给妈道歉！”
我看着他那张熟悉的面孔，
仿佛我才是那个掀桌子的疯子。
若是以往，他的怒吼，带着厌弃的眼神，足以让我崩溃，陷入自我怀疑，
然后为了息事宁人，低头道歉。
可今天，我没有。
我不想在这么下去了。
“张铭，”我的心无比坚定，“你看清楚，发疯的人不是我，是你们，是你们逼疯了我！”
“还有，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张铭看着与以往不同的我，抬起手要给我一巴掌，
我反手握住张铭的手，趁机给了他一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众人都怔愣的看着我。
“张铭，这是二十年来你们欠我的！这一掌来的虽晚，但不迟！”
我说完，不再理会任何人，走出包间。
门外，我听见婆婆带着哭腔的声音，丈夫的安慰。
我却无比清醒，
将那二十年的压抑彻底关在身后，
面前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4.
走出包厢，我回想着过往种种。
三年前的那一次受伤，让我彻底认清了婆婆的真面目。
三年前，我在家里楼梯意外滑倒，
住了两周医院，
在医院里，婆婆无微不至，逢人就说: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们姝芬的！我照顾人你们就放心吧！”
岂料，回家休养后，婆婆就立即变脸，
“哎呦，我的腰、腿也不好，没办法天天上下楼照顾你。”
“哎，这饭菜终究是你吃不惯我这老太婆做的。”
“这婆婆和妈就是有区别哈。”
过了几天，婆婆便擅作主张，将我妈叫了过来。
“亲家母，姝芬受伤了，需要一个人照顾。”
“你说真是的，我本来想亲自照顾，但始终不如你们做亲妈的……”
我那年过六旬的母亲，听到我受伤的消息，连夜坐车赶过来。
婆婆又开始她的表演了，
“亲家母，太感谢你了！”
“我本来想亲自照顾姝芬的，可年纪大了又怕添麻烦……”
养伤期间，有不少亲戚好友来看望我，
每当有客来访，婆婆都会抢先说:
“我本来想亲自照顾姝芬，但她妈妈非要来。”
“可能觉得婆婆不如亲妈贴心吧？哈哈哈。”
如此巧妙的推卸责任，怕是只有婆婆了。
塑造了自己开明又体贴的形象。
外界看到的永远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