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盖新房了。
房子盖到一半，我爸杀了人，没杀死。
为什么没杀死，要是杀死了，就好了，后来我总这样想。
1
天气炎热，狭小的老屋里发出旧风扇的轰轰声。
我用湿毛巾擦了擦汗。
刚想喝杯水，新房那边就传来刺耳的骂声。
「我说过800遍了，屋后的地是我们家的，不要脸的老货，你凭什么挖我家的地？」
「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能放过你，我是好欺负的人吗？」
簸箕从新房内部飞出来。
「断子绝孙的绝户还想建房子，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你钱多，烧得慌，那地塌了，你倒是先给钱再担土呀。」
暴雨导致后山塌方，土坡冲进了我家新房内部。
趁着天气晴朗，我和爸爸打算将这些泥土搬出去。
面对堂嫂的辱骂，我爸并没有理会。
只是埋头清理屋内的石块。
哪知堂嫂不依不饶，叉着腰，跺着脚。
「青天白日的，钱也不给，就在这挖土，是当我家没人了吗？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给钱，你这房子就甭想往下建。」
一听这话，我爸抬头，瞪了她一眼，「滚！」
「我就不走，怎么，你还敢打我不成？」
我爸是个老实人，从小就不善言词。
面对堂嫂的咄咄逼人，我爸只能举起手里的锄头吓唬她。
「我说了，滚！」
见爸爸脸色不对，我急忙冲过去，挡在他身前。
「嫂子，塌方是暴雨造成的，你那么大能耐，找老天爷去。」
啪的一声，堂嫂的巴掌落在我脸上。
「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敢在我面前叫嚣。
「怎么地？你挡在你爸爸面前，是能为他打架呢？还是能为他传宗接代呀？」
见我被打，我爸又冲上前。
「你少啰嗦，再不走，我就一锄头砸死你。」
「哟，窝囊废长能耐了？有种你就打，朝这儿打。」堂嫂指着自己的头叫嚣。
「我量你也没那个胆。」堂嫂白眼一翻，将我爸撞翻在地。
我爸迅速爬起身，捡起锄头就要砸下去，却在半空停住了。
80岁的大爷爷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站在了堂嫂和爸爸中间。
「你连我一起打好了，不孝顺的东西！」
大爷爷弓着背，拄着拐杖。
「没有儿子，你建什么房？」
爸爸叹了口气，「大伯，这是我家的地。」
大爷爷拐杖戳地，浑身微颤。
「将来你死了也是你侄子的，再说了，这屋后这块地可不是你的。
「塌方进你屋里了，也是别人家的地，你不该给钱吗？」
面对不讲理的大爷爷，我爸爸锄头一扔，「我在我家清理塌方，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堂嫂朝我爸伸出五根手指头，「50万,你……」
「好，我给你50万。」
我爸转身进老屋拿了一把菜刀，猛的冲过去。
一边喊一边捅。
「我给你50万，给你1000万，给你一个亿，你要不要，要不要？」
我被吓得嗷嗷尖叫。
没有人敢上前阻止。
直到大爷爷和堂嫂倒地不起。
我爸才朝他们咆哮了一声，扔掉菜刀，往树林里跑去。
2
我叫李念香，20岁，家里有五个妹妹。
我们一家八口都住在摇摇欲坠的老旧木房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