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都会强调大补，对身体好。
我总是乖乖喝下。
关于胎盘的处理，我生产前是特意和医生沟通好的。
我自己是学护理的，知道这东西理论上营养价值有限。
而且心理上总觉得膈应。
但我也知道。
在婆婆那辈人眼里，胎盘是紫河车，是千金不换的大补之物。
为了避免矛盾。
我当时拉着周明一起，对婆婆说：“妈，胎盘你可以委托医院处理，现在都不兴自己拿回来吃了，不卫生也不文明。”
婆婆当时没说什么，只是撇了撇嘴。
3
出院回家后的某个下午。
这天，阳光很好。
我抱着孩子在客厅晒太阳，婆婆在阳台那边压低声音讲电话。
家里很静，她虽然声音小，但断断续续的话语还是飘进了我的耳朵。
“哎哟，你放心啦，好东西我能忘了你？”
“嗯，特意留着的，新鲜着呢。”
我心头莫名一跳。
婆婆的语气中，混合着一种异常的讨好。
有点不像平时跟她那些老姐妹，闲聊的口气。
“对啊，补身体最好不过了。”
“你吃了就知道，薇薇是个门外汉，她年轻人不懂这个的。”
我是个门外汉？
我不懂这个？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感，直接在我心口弥漫开来。
我低头，看着怀里咂巴着小嘴，睡得香甜的儿子。
随后，那份疑惑很快就被浓浓的母爱，暂时覆盖。
又过了几天。
婆婆在电话中说的那些话，始终在我脑子里盘旋。
每次看到她笑眯眯地抱着孙子，嘴里心肝宝贝地叫着。
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产后激素失调，变得多疑又敏感。
我试图说服自己，那通电话可能只是婆婆在帮哪个远房亲戚张罗什么偏方。
她不方便让我知道，是怕我这个“城里媳妇”笑话她老土。
可心底的不安，却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
4
自打出院后。
周明似乎比以前更忙了，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即便在家，他也总是抱着手机。
我看见他的手指在飞快地打字，嘴角有时候会不自觉地带上一丝笑意。
可当我靠近时，他又会若无其事地锁屏，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夜里，喂完奶，我看着他背对我假装睡着的背影。
好奇的我，忍不住地问：“老公，最近公司很忙吗？”
他的肩膀，明显僵硬了一下。
“嗯，有个新项目，压力挺大。”
“唉，快睡吧，你要多休息。”
那语气，真是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终于，在一个周三的下午，我等来了机会。
婆婆说要去附近的超市，买点日用品，叮嘱我好好睡觉。
孩子刚吃完奶，睡得很沉。
等她走后，我的心跳不由开始加速。
深吸一口气。
我轻轻下床，赤着脚，像个小偷一样溜进了婆婆的房间。
她的房间总是收拾得一丝不苟，带着一种老式雪花膏的味道。
我的目光快速扫过梳妆台跟床头柜，最后落在了墙角的垃圾桶上。
里面只有几张用过的纸巾。
鬼使神差地，我蹲下身，伸手拨开了最上面那层干净的废纸。
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小纸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