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我的表哥，陈默，是一个潜伏多年的间谍！”
“他长期在海外从事危害国家安全的活动，我手上有确凿的证据！”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包厢里，显得格外响亮，格外刺耳。
我妈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外甥，那个她从小疼到大的孩子，此刻却像一头嗜血的恶狼。
舅舅和姑姑也吓傻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场普通的家宴，竟然会演变成举报间谍的现场直播。
挂掉电话，李伟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感。
“陈默，你不是会让我后悔吗？”
“现在，我就让你看看，到底是谁后悔！”
“你放心，等你进去了，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二老的！”
3.
包厢里，除了我母亲压抑的啜泣声和我父亲粗重的喘息声，再无其他声响。
亲戚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缩在椅子上，眼神复杂地在我、李伟和我父母之间来回扫视。
那眼神里，有恐惧，有好奇，有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事不关己、准备看好戏的冷漠。
李伟是全场唯一一个享受这种氛围的人。
他拉过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在我对面，翘起二郎腿，像一个审判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这个即将被钉上耻辱柱的阶下囚。
“陈默，现在坦白还来得及。”
他故作深沉地说道。
“主动交代你的上线、下线，你的组织，争取宽大处理。”
“别忘了，你还有父母，别让他们因为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脑海里飞速运转。
李伟举报了我。
GA的人很快就会到。
他们会怎么处理？
按照预案，我的身份是最高机密，地方GA部门无权知晓。
他们接到举报，一定会把我带走调查。
而一旦我被带走，即便最后证明清白，间谍的帽子，在这些亲戚眼中，也算是坐实了。
我父母将要承受的，是无尽的流言蜚语和指指点点。
更重要的是，我的突然被捕，会不会引起海外某些情报机构的注意？
他们会不会顺藤摸瓜，查到火种计划的蛛丝马迹？
进而威胁到那些尚未归国的火种？
不行。
我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我必须在GA人员到来之前，控制住局面。
李伟见我沉默不语，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
他以为我被吓傻了，开始添油加醋地向其他亲戚描绘我的罪行。
“舅舅，姑姑，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就是铁证如山！”
“他跟那些失踪的科学家都有联系，还有那么多来路不明的黑钱！这不是间谍是什么？”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个中国人，心却向着A国，这种人就是汉奸，卖国贼！”
“我今天举报他，是为国除害，是大义灭亲！”
他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深明大义、智勇双全的爱国者。
舅舅和姑姑看他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欣赏和赞许。
“小伟做得对！这种害群之马，就该抓起来！”
“没想到我们家还出了个英雄！”
他们开始吹捧李伟，仿佛他已经成了国家的功臣。
而我，则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过街老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