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菲默认了。
她拿着奖杯,在台上光芒万丈,我在台下,像个无关的观众。
心,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一点点凉的。
2
压垮我的,远不止这些。
有一次我发高烧到三十九度,浑身滚烫,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我打电话给苏雨菲。
电话那头很吵,是奢侈品店的导购在热情介绍。
“徐轩,什么事?我在陪客户逛街,忙着呢。”
她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我发烧了,很难受,你能不能……”
话没说完,她就打断了我。
“发烧就吃药,不行就自己去医院,都多大的人了。我这边真的很重要,先挂了。”
嘟嘟嘟。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躺在床上,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最后,是岳父苏建党偷偷摸摸地进了我的房间。
他给我量了体温,吓得脸色发白,二话不说背起我就往医院跑。
一路上,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气喘吁吁,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
到了医院,挂号,缴费,跑上跑下。
我躺在病床上输液,看着他佝偻着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偷偷抹眼泪。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这个家里,不止我一个“受害者”。
苏建党是苏家的董事长,听起来风光无限。
实际上,他被强势的刘兰芳压制了半辈子,在家里没有半点话语权,活得比我还窝囊。
他对我的好,或许是同病相怜,或许是出于他内心深处未曾泯灭的善良。
出院后,他对我说:“小轩,委屈你了。”
我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真正的寒意,是在纪念日的前一天晚上。
我起夜,路过她们母女的房间,门没关严。
里面传来刘兰芳兴奋的声音。
“雨菲,妈跟你说,张少对你很有意思!只要你点头,咱们苏家就能跟张家搭上线,以后就飞黄腾达了!”
“妈,徐轩怎么办?”
苏雨菲的声音有些犹豫。
“他?一个废物而已!”
刘兰芳的声音里满是鄙夷。
“我早就想好了,他之前不是提过一句什么‘天誉资本’要投资新能源吗?你明天套套他的话,问清楚具体是哪个项目。”
“等拿到这个消息,让他签了离婚协议,给他五十万,就当是这三年的饭钱了,把他一脚踹出去!”
“你可别心软,你的未来,不能被这种废物耽误了!”
门缝里,我看到苏雨菲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那一刻,我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原来,我在她们眼里,连人都不是。
只是一件还有最后一点剩余价值,用完就可以丢掉的工具。
我回到房间,一夜无眠。
天亮的时候,我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
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徐轩。
3
纪念日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去市场买了最新鲜的食材。
回到家,我系上围裙,钻进厨房。
煎、炒、烹、炸,炖。
每一道菜,都用尽了心思。
这是我为苏雨菲,为这个家,做的最后一顿饭。
所以,当刘兰芳把我的心血倒进垃圾桶时,我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解脱的平静。
表演,该结束了。
客厅里,苏雨菲已经点好了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