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被一个个拉开,里面大多是些零散的笔记、褪色的羽毛笔、早已干涸的墨水瓶。直到我拉开书桌最下方那个带锁的抽屉——锁早已锈蚀,轻轻一碰就开了。里面没有文件,没有笔记,只有一个用深蓝色天鹅绒包裹的、巴掌大小的硬壳本子。
是日记。
心脏猛地一跳。我小心翼翼地拿起它,拂去表面的浮尘。深蓝色的天鹅绒已经有些褪色,边缘磨损得厉害。指尖触碰到硬壳封面,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凉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深吸一口气,我翻开了第一页。
母亲的笔迹,娟秀而有力,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前面大多是些日常琐事,花园里新开的花,父亲送她的某个小玩意儿,我和艾薇幼年时的趣事……字里行间流淌着一种温柔而宁静的气息,与我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淡淡忧郁的母亲形象有些微妙的出入。
我快速翻阅着,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线索。日期跳跃着,直到翻到一篇日期模糊、字迹却异常潦草、仿佛被某种强烈的情绪攫住的记录:
“……又来了。那声音,那低语,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子。它在催促我,逼迫我做出选择……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为什么是她们?双生……诅咒的双生……命运早已写定,它告诉我……必须死一个。必须有一个要死去,另一个才能……活下去?不!这太疯狂了!我的女儿们……我绝不允许!”
字迹在这里猛地一顿,墨水在纸上洇开一大团污迹,仿佛书写者因巨大的痛苦或愤怒而失控。下一页,只有一行字,笔尖几乎要划破纸背,带着一种绝望的决绝:
“双胞胎必须死一个。”
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我死死盯着那行字,每一个字母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睛生疼。双胞胎……必须死一个?
母亲……她写下这些的时候,在想什么?她听到了什么声音?这和我们……和我与艾薇……有什么关系?那个“必须死一个”的诅咒,难道就是如今落在我头上的死亡预言的根源?
无数个问题在脑海中疯狂冲撞,几乎要将我的理智撕裂。我猛地合上日记本,仿佛那是一个潘多拉魔盒,再多看一眼就会释放出吞噬一切的恶魔。深蓝色的天鹅绒封面贴着掌心,那股冰凉感此刻却像火焰般灼烧着皮肤。
必须死一个……
“埃利奥特小姐?”帕维尔教授从堆积如山的卷宗后抬起头,厚厚的镜片后,那双总是闪烁着睿智光芒的眼睛此刻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但看清是我后,那丝不悦迅速被惊讶取代,“维恩?这个时间……有什么事吗?”
院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