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苏知微看着顾宴辰僵在原地的模样，语气里满是不耐：
“好好的日子，偏让他来败了兴致！现在瞧着他这张脸，连门都不想出了！”
谢云连忙上前，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底却藏不住一丝得意。
他抬眼望向不远处的顾宴辰，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知微，别气坏了身子，咱们不理他便是，嫁衣的绣线还得你亲自选才好，晚了怕是要被别家挑走了。”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特意在顾宴辰脸上顿了顿，眼神里满是轻蔑与炫耀。
顾宴辰望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亲昵得刺眼。
他缓了缓神，想起府中还留着当年的旧物，也该亲手收回来，了断这桩因果。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走入公主府大门。
府中庭院依旧是当年的模样，只是廊下的灯笼换了新模样，墙角的海棠花也比从前茂盛了些。
顾宴辰沿着熟悉的路径走向从前的卧房，刚准备开门，就撞见了迎面走来的谢婉。
她一见顾宴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像是见了什么脏东西，厉声喝问：
“顾宴辰？你怎么敢进公主府！想趁着阿云和知微大婚在即，来这里搞破坏？”
顾宴辰停下脚步，语气平静：“我只是来取自己的旧物，取完就走。”
“旧物？”谢婉像突然拔高了声音，“这公主府里的东西，自打你出征那天起，就没一样是你的了！你以为你是谁？还敢回来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
她抬手招来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指着顾宴辰厉声道：
“把他给我拖到后院的池子里去！让他好好醒醒脑子，看看自己到底几斤几两，也让他知道，谁的东西他碰不得，谁的人他也肖想不得！”
家丁们得了令，立刻上前架住顾宴辰的胳膊。
顾宴辰挣扎了一下，可身上重伤未愈，完全挣不开那铁钳似的手。
他被拖拽着穿过回廊，后院的池水冰凉刺骨，刚靠近就有寒气往骨子里钻。
顾宴辰被狠狠扔进池子里，冷水瞬间淹没了他，刺骨的寒意顺着毛孔钻进身体。
他呛了好几口水，挣扎着想要爬上岸，却被家丁按住肩膀，又按进水里一次。
谢婉站在池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顾宴辰，你真以为当年知微对你好，是真心喜欢你？”
她弯下腰，凑近他，语气里满是嘲讽，
“我告诉你，当年阿云去江南求学，知微心里念着他，你眉眼间又有几分像阿云，她才肯对你和颜悦色，你自始至终，都只是阿云的替身而已！”
“替身”两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顾宴辰的心上。
他猛地抬起头，水花顺着他湿透的发丝滴落，那些话一字一句，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他想起当年苏知微把佛串塞进他手里时，眼神里的温柔。
想起她递来“安北”剑时，说“此剑配英雄”的认真。
想起自己拿着战功求陛下赐婚时，满心的欢喜......
原来从一开始，全都是假的。
他以为的两情相悦，不过是对方借着他的脸，思念另一个人的幻影。
手腕上的红绳不知何时已彻底褪成了浅色。
顾宴辰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眼前的池水、谢婉的脸、府中的海棠，全都开始旋转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