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白月光”顾言,并不在她身边。
也对,顾言家境也不好,他自己还得靠做兼职赚生活费,哪有闲钱天天陪她下馆子。所谓的“纯洁爱情”,在现实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施施然地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她看到我,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怨恨,有不甘,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期盼。
“江学长。”她低低地喊了一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林薇学妹,”我微笑着,将服务员叫过来,“给我来一份A套餐,再加一份澳洲战斧牛排,五分熟。”
服务员的目光在我们两人和桌上那份寒酸的快餐之间来回扫视,眼神里充满了玩味。
林薇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
我故作惊讶地看着她:“学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没有,我很好。”
“是吗?”我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失去了那笔每年二十万的资助,会过得很辛苦呢。”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几桌的学生都听得清清楚楚。
“每年二十万?”
“天呐,我没听错吧?她拒绝了?”
“疯了吧?有这钱我还读什么书啊!”
周围的议论声像针一样,刺向林薇。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猛地站起身来。
“我吃饱了!”她丢下这句话,仓皇而逃,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我看着她狼狈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才只是个开始。
很快,林薇的窘境就在学校里传开了。
她不再穿那些看起来干净体面的裙子,换上了廉价的T恤和牛仔裤。她不再参加任何需要花钱的社团活动,整天泡在图书馆里,脸色也越来越憔悴。
她开始疯狂地做兼职。发传单,做家教,去餐厅刷盘子……只要能挣钱的活,她都干。
顾言呢?他偶尔会来找她,给她带一杯廉价的奶茶,或者在学校食堂请她吃一顿饭。然后,他会抱着吉他,在宿舍楼下为她唱一首情歌,惹得旁人羡慕不已。
他们用这种方式,向所有人证明着,他们的爱情,是多么的“纯粹”和“高尚”。
但我知道,这层虚伪的面纱,很快就要被撕破了。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林薇母亲的病。
一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
是林薇。
“江澈……求求你,帮帮我……”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我妈妈……她突发脑溢血,住院了,手术费要三十万……我真的……真的没办法了……”
我静静地听着,心中一片冰冷。
来了。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情节。
上一世,也是因为她母亲的病,她才终于放下了那可笑的“清高”,并“感动”地答应和我交往。
现在,她又想故技重施。
“你在哪?”我问道。
“我在……市一院,住院部楼下。”
“等着。”
我挂了电话,驱车前往医院。
当我到达时,看到林薇蜷缩在医院门口的花坛边,哭得瑟瑟发抖。顾言也在,他紧紧地抱着她,一脸悲痛和愤怒,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这该死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