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嘴，几欲呕吐：“他…他躺在床上…眼睛睁着…嘴…他的嘴…”
“钥匙！”林凡沉声道，职业本能瞬间接管了一切。
魏宏博取来备用钥匙串，手指有些发颤地找出其中一把。插入，转动——门锁纹丝不动。
“从里面反锁了！”郑强上前，用他健壮的肩膀猛撞门板。厚重的实木门发出沉闷的巨响，三次撞击后，门锁崩开，弹射到墙上。
房门洞开。
房间内温暖得异常，壁炉余烬未熄。李建明教授仰面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盖着羽绒被，双手交叠置于胸前，姿态安详如同入睡。
如果他不是双目圆睁，空洞地瞪着天花板的彩绘浮雕。
如果他的嘴唇没有被粗糙的黑线密密麻麻地缝合起来，针脚歪斜地组成了一个极其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一把样式奇特的匕首——林凡认出那是楼下展览室里一件收藏品——精准地刺入他的心脏部位，只有镶着宝石的刀柄露在外面，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
“上帝啊…”赵康明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林凡迅速拦住想要涌入的众人：“谁都别进去！保护现场！”他的声音不容置疑，瞬间镇住了场面。
他戴上随身携带的便携手套（老习惯），小心踏入房间。空气中有极淡的铁锈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他首先检查门窗——唯一的房门刚从外部撞开；唯一的窗户紧闭，插销从内扣死，窗外是悬崖，积雪完好无损。房间钥匙就放在床头柜上，旁边是一杯喝了一半的水。
一个完美的密室。
林凡的目光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整洁，过于整洁了。没有打斗痕迹，没有强行闯入的迹象。死者除了唇上那可怖的缝线和胸口的致命伤，再无其他明显外伤。
“报警！我们必须立刻报警！”夏雨琪带着哭腔喊道。
魏宏博尝试用房间内的电话，随后又拿出手机，面色灰败地摇头：“电话线被风雪刮断了…手机…完全没有信号。我们…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寂静如冰冷的潮水般淹没所有人。
苏雨晴的声音干涩：“这意味着…”
“意味着，”林凡接口，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每一张惊惶的脸，“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客厅壁炉的火焰噼啪作响，却驱不散众人心头的寒意。
六个人围坐，无人言语。恐惧和猜疑在空气中无声地流淌、碰撞。
林凡主持了简单的问询。在李教授可能的死亡时间段内，每个人的行踪都无法得到证实。魏宏博称自己在书房处理文件；苏雨晴说她在房间构思新书；赵康明表示在休息室阅读专业文献；郑强声称在健身房锻炼；夏雨琪说一直在房间看剧本背台词。
林凡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赵康明在回答时手指无意识地快速敲击膝盖；郑强则避免与任何人对视，目光低垂；苏雨晴过于冷静，仿佛在叙述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夏雨琪的惊恐看起来真实，但眼底深处似乎藏着别的什么；魏宏博的担忧则混合着一种深切的、难以言喻的疲惫。
“我们需要待在一起，确保彼此安全。”林凡最终建议，“凶手很可能还会行动。”
趁众人稍事休息、饮用热茶稳定情绪时，林凡重返犯罪现场。他更仔细地搜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在床底最内侧的阴影里，他发现了一张被揉皱后又展平的小纸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