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走到我面前,把那份合同拍在桌上。
“小姐,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在我这里,只有两条路。”
“要么,现在把这七十万付了,你走人。”
“要么,我报警,告你欺诈,再找几家媒体曝光你,说你恶意损坏我们的试驾车,让你在临江市身败名裂。”
他说话的语气比陈浩更加蛮横。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没有欺诈,是你的员工故意拉手刹造成的事故。”
“证据呢?你有证据吗?”陈福冷笑,“这车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谁会为你作证?”
“至于行车记录仪,哦,它‘刚好’坏了。”
他们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是个死局。
我看着墙上的挂钟,心急如焚。
两点半了。
“我真的有急事,景老先生还在等我。”
“景老先生?”陈福愣了一下,随即和陈浩对视一眼,两人爆发出大笑。
“临江市姓景的多了去了,哪个景老先生能让你这么着急?”
“不会是城中村搓澡的那个老景吧?”陈浩的笑话引得他父亲又是一阵大笑。
他们根本不相信。
也对,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普通女孩。
“我最后说一遍,我赔偿维修费用,这是我的底线。”
“你的底线?”陈福收起笑容,一脚踹在茶几上,玻璃桌面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在这里,我就是规矩!我就是底线!”
“今天这七十万,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扔到我脸上。
“我给你半小时时间,打电话找人借钱。要是半小时后我见不到钱,后果自负。”
“到时候就不是七十万能解决的事了。”
他带着陈浩走了出去,留下两个保安守在门口。
贵宾室里一片狼藉。
我的手提包被他们翻得乱七八糟,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那套我准备送给景老先生的建盏茶具,包装盒已经被踩扁了。
我的心一沉。
万一茶具碎了,那才是无法挽回的损失。
4.
我顾不上脸上的疼,急忙去检查那个木盒。
还好,盒子用料扎实,虽然外包装破了,但里面的茶盏被厚厚的丝绸包裹着,完好无损。
我松了口气。
这套“曜变天目”是宋代孤品,是景老先生梦寐以求的东西。
我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才说服那位隐居的老匠人割爱。
要是毁在今天,我无法原谅自己。
我将茶具重新小心包好,放回角落。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脱身。
陈福父子显然不会轻易放我走。
报警也没用,他们会把黑的说成白的。
我看了看手腕。
幸好,我的智能手表还在。
这是景老先生送的,功能特殊,可以独立通话,并且有紧急联络功能。
我按下侧面的一个隐蔽按钮,手表屏幕亮起,自动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清月,是我。”
清月是我的助理。
“苏姐!你怎么样了?我给你打电话一直不通,急死我了!”
“我遇到点麻烦,被困在城西的鸿运车行了。你马上联系景老先生,告诉他我今天会晚到,无论如何,请他一定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