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睁眼,就在这里了。

所以……她这是……穿越了?还穿成了奶奶年轻时的闺蜜?看这宿舍的样式,同学们的穿着,难道是……奶奶常念叨的六十年代?

她被圆脸姑娘拉着,穿梭在充满年代感的校园里。红砖砌成的教学楼,墙上刷着大字标语,操场是黄土地,单杠、双杠都是简陋的木头和铁管做的。学生们穿着朴素,蓝、黑、灰是主色调,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林小溪从未在21世纪年轻人脸上见过的、充满朝气和简单快乐的光芒。

圆脸姑娘终于在一个排着小队的小窗口前停下了,兴奋地踮脚张望。林小溪却完全没心思关心什么炒蚕豆,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人群,急切地寻找着。

奶奶……年轻的奶奶,会是什么样子?还有爷爷……她只在奶奶珍藏的那张模糊的黑白结婚照上见过爷爷的样子,清瘦,英俊,戴着眼镜,透着书卷气。奶奶总说,爷爷是她这辈子见过最有学问、最好看的人,可惜走得早。

忽然,她的目光定住了。

就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下,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

那是一个女孩,穿着明显不合身、过于宽大的旧军装改的褂子,袖子卷了好几道才露出手腕。裤子也是灰色的,膝盖处磨得有些发白。她剪着比林小溪现在这具身体更短的头发,几乎像个男孩,皮肤黝黑,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此刻正猫着腰,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地朝着教学楼的方向张望。

那张脸……那眉眼神情……即使年轻了六十岁,即使是个“假小子”模样,林小溪也绝不会认错——那是她的奶奶,陈兰香!

奶奶这是要干嘛?

林小溪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也顾不上炒蚕豆了,甩开圆脸姑娘的手就悄悄跟了上去。

年轻的陈兰香显然没发现身后多了个“尾巴”,她蹑手蹑脚地溜进教学楼,走到一间教室的后门,探头朝里面看了看。教室里空无一人,同学们大概都去抢购零食或者活动了。

只见陈兰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捏在手里。林小溪眯起眼睛仔细看——这一看,差点让她魂飞魄散!

那……那好像是一只死老鼠!被奶奶捏着尾巴,软塌塌地晃荡着!

奶奶想干什么?!林小溪心里涌起强烈的不祥预感。

陈兰香做贼似的溜进教室,径直走向靠窗的一个位置。她拉开那个课桌的抽屉,脸上露出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坏笑,捏着那只死老鼠尾巴,就要往里扔——

“住手!!!”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教学楼的宁静。林小溪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了过去,一把抓住陈兰香握着“凶器”的那只手,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了一阵风。

陈兰香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大跳,手一抖,死老鼠“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她猛地回头,看到是“室友”,顿时又惊又怒:“张小草!你干啥!吓死我了!”(林小溪:原来这身体叫张小草……)

“你……你才吓死我了!”林小溪惊魂未定,指着地上的死老鼠,手指都在发抖,“你……你拿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