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远去后,晚照从床下爬出来,看到苏青青脸色苍白。
“他发现了。”苏青青低声说,“赵小川比村长精明得多,他肯定察觉到什么了。”
“那怎么办?”晚照紧张地问。
苏青青沉思片刻,忽然抬头直视晚照:“你想知道真相吗?关于这个村子,关于山神祭祀,甚至关于你父母失踪的真相?”
晚照坚定地点头。
“好,那你明天中午趁人多时来我家,假装来拿药。记住,一定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走大路来。”苏青青握住晚照的手,“现在我得送你回去,但不能走常规路线。”
她吹灭油灯,带着晚照从后门悄悄离开,沿着一条隐蔽的小路往村子方向走去。夜色浓重,只有偶尔从云层中透出的月光照亮前路。
快到村口时,苏青青突然拉住晚照,指着远处祠堂的方向:“看那里。”
晚照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隐约看到几个人影抬着什么东西进入祠堂。那东西长形的,看起来像...像一个人!
“那是...”晚照惊恐地睁大眼睛。
苏青青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安静。等人影全部进入祠堂后,她才松开手,声音颤抖:
“祭祀已经开始了。”
祠堂那扇沉重的木门合拢后,山林重归死寂。晚照的心跳声在耳中轰鸣,她死死抓住苏青青的胳膊,指甲几乎陷进对方皮肉。
“走!”苏青青的反应快得惊人,她几乎是架起晚照,猛地缩回身侧的灌木丛,动作轻捷得不像寻常村妇。
她们刚藏好,祠堂门吱呀一声又开了条缝。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门内,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她们刚才停留的方向。晚照屏住呼吸,感觉冰冷的恐惧沿着脊椎爬升。
人影伫立片刻,终于退回,门再次无声关闭。
“不能原路返回。”苏青青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跟我来,别出声,踩着我的脚印走。”
她不再搀扶,而是示意晚照跟上。扭伤的脚踝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但晚照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丝毫声响。苏青青对这片地形的熟悉程度令人吃惊,她带着晚照避开小路,穿梭在密林和岩石之间,路线刁钻却异常高效,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月光偶尔穿透枝叶,照亮苏青青侧脸,那上面没有恐慌,只有一种全神贯注的冷静,眼神锐利如刀。晚照心中第一次升起强烈的疑问:一个独居的年轻寡妇,怎会有这样的身手和胆识?
快到村口时,苏青青猛地蹲下,将晚照也拉低。她指向远处祠堂方向——几个模糊的人影正抬着那个长形的、像人一样的东西,迅速没入祠堂侧面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晚照的呼吸一滞。
苏青青的手微微收紧,声音带着冷意:“看到了吗?祭祀已经开始了。”她不再多看,拉起晚照,“快走,这里不能久留。”
她换了一条更隐蔽的路线,将晚照送到家附近的老槐树下。
“记住,明天中午,光明正大来拿药。”苏青青最后叮嘱,眼神复杂地看了晚照一眼,随即像夜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黑暗中。
晚照回到冷清的小屋,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下来,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她是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的。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门缝,看见几个村民正围在李婶家附近议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