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彻底激怒了我妈，她抄起旁边的水杯就要泼过去。
我拉住了她。
我看着林慧，虚弱地笑了笑：「阿姨，您别着急。医生不是说了吗，手术很成功。陆哲可能只是麻药没过，再等等就醒了。」
苏晚晚也假惺惺地过来劝：「是啊阿姨，您别太激动了。云溪姐姐也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
【这个老巫婆真是沉不住气，万一被云溪看出破绽怎么办？不过还好，这个蠢女人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着苏晚晚那张无辜的脸，真想撕烂它。
就在这时，李叔叔带着两个护士走了进来。
他脸色严肃，手里拿着一份病理报告。
林慧立刻迎了上去：「李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能醒？」
李叔叔推了推眼镜，沉声说：「陆夫人，您先冷静一下。陆哲已经醒了，在观察室。不过，关于他的病情，我需要跟你们家属详细说明一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歉意和沉重。
「在给云溪小姐进行肾脏摘除手术前，我们按流程给陆哲先生做了最后的全身CT复查。结果……我们在他的左肾上，发现了一个高度疑似恶性肿瘤的阴影。」
轰的一声。
林慧和苏晚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肿……肿瘤？不可能！术前检查不是都好好的吗？」林慧的声音都在发颤。
李叔叔叹了口气：「这种肿瘤非常隐蔽，之前的检查没发现也属正常。为了病人的生命安全，我们医疗小组紧急会诊，并征得了手术授权人云溪小姐的同意……」
他看向我，我适时地露出了震惊又茫然的表情。
「……我们临时改变了手术方案，将陆哲先生那颗病变的左肾，进行了摘除。这是切片化验后的病理报告，你们可以看一下。」
李叔叔将报告递给林慧。
「万幸的是，报告显示，是良性纤维瘤。不过切除也是最稳妥的治疗方案，避免了后顾之忧。」
林慧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手抖得不成样子，嘴里喃喃自语：「摘……摘除了？那……那我儿子的肾……」
李叔叔面无表情地继续说：「是的，为了保住他的命，我们摘除了他仅剩的那颗健康的肾脏。」
「至于云溪小姐的肾……」李叔叔看着我，歉意地鞠了一躬，「对不起，云溪小姐。因为情况紧急，我们没来得及通知你，就终止了你的捐献手术。你的肾，还在你的身体里。我们只是在你的腰侧做了一个切口，很快就会愈合。」
整个病房，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清晰地听见林慧和苏晚晚脑子里混乱的尖叫。
【怎么会这样？肾没了？阿哲的肾没了？】
【那我的计划怎么办？我哥怎么办？】
我捂住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我的震惊和后怕。
然后，我看向林慧，眼泪流了下来。
「阿姨，太好了……陆哲的命保住了……真是太好了……」
林慧猛地回过神，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然后一把抢过李叔叔手里的另一份文件。
那是我签过字的手术授权书。
当她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她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4.
林慧被护士手忙脚乱地抬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