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魂魄不稳,需日夜佩戴镇魂玉,我回府却见镇魂玉戴在了一个婢女的颈上。
她说她夜里总是梦魇,借镇魂玉安神,而我儿子却险些魂飞魄散。
我废了她的四肢,让她再也无法下床。
当晚,夫君谢长渊,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抵在墙上。
“你就这般狠毒?她不过是借玉佩戴了一晚,你就要毁了她一生!”
我将高僧的批文拍在他脸上,上面写着“魂魄离体,三日必亡”。
“是她重要,还是你儿子的命重要!”
“一个贱籍出身的婢女,梦魇几声就金贵了?要不要我请十八层地狱的恶鬼来给她唱安眠曲!”
谢长渊松开了手,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此事,是我欠考虑了……”
自那以后,他对我们母子极好,好到我几乎要忘了仇恨。
直到他将我们带到祭天的高台,亲手将淬毒的匕首刺入我儿的心口。
他抱着那个被我废了四肢的婢女,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对我残忍地笑道。
“苏晚,你不是说一块破玉就能镇住他的魂吗?我倒要看看,现在这副残魂破魄的模样,你还怎么救!”
“若是救不回,他这点稀薄的龙魂,正好给宁儿做药引,助她一步登天!”
我望着天上汇集的乌云,感受着体内被封印的神力寸寸苏醒,平静地向他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想怎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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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音刚落,谢长渊身后的一个黑袍老道就发出一声嗤笑。
“主上,这疯妇人果然又在胡言乱语了,还好您早有准备,布下了这天罗地网!”
谢长渊扫了我一眼,满脸的鄙夷。
“苏晚,你这动不动就发疯的毛病,真是越来越让人作呕了。”
“还‘你想怎么死’,说得跟你是什么九天神女一样,我好生畏惧。”
他身后的家仆们也跟着哄堂大笑。
“就是!主上在此,一个失心疯的女人还能翻了天不成!”
谢长渊极为受用,他转身将那婢女宁儿拥入怀中,为她披上一件华贵的狐裘。
他看着我怀中气息奄奄的儿子,冷声开口。
“苏晚,跪下认错,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我穿着单薄的罗裙,高台上的罡风刮得我骨头都在疼。
儿子的脸已经转为死灰,小小的身子在我怀里微不可察地抽动。
我将他护得更紧,抬头对着谢长渊怒吼。
“谢长渊,我毁了那贱婢的手脚有什么错?!我儿的魂魄因她差点散尽!那高僧的批文你也亲眼见了,你是瞎了眼吗?!”
一阵狂风卷过,我的皮肤被割得生疼,儿子在我怀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
我踉跄着冲到高台边缘,对着谢长渊嘶喊。
“谢长渊,我儿的状况你最清楚,他若再受惊吓,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谢长渊的脸色变了变,我儿生来便有异象,被断言为真龙之命,但也因此魂魄极脆,稍有不慎便会离体。
他曾为了稳固我儿的魂魄,踏遍千山万水求来镇魂玉,更亲自斩杀了府里一个敢对我儿大声说话的嬷嬷。
可这一切,在宁儿出现后,全都变了。
他竟为了这个贱婢,连亲儿的性命都弃之不顾!
见他神情动摇,我正要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