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杀我的时候，
大师兄的确手下留情了。
7
我想起大师兄前几次的追杀，
第一次，
大师兄出剑之后以为我死了，
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其实不过是肉身死了，
而我从身体出来之后，毫发无伤。
第二次，
大师兄杀了肉身之后，
用一把胡桃木剑死死锁住我，
可却被来人所扰，
只得放弃。
第三次，
他杀了我附身的肉体，
逼我现出原形，
之后把肉身的头割下来，
放进了我的冰箱。
所以为什么大师兄每次都不出杀招呢？
在一次次伤害中，
我一点点随之变强，
可我知道，大师兄只要出杀招，
我一定不是对手。
7
我来不及细想原因，
转头就往门外跑。
我甚至都没跑到客厅门口，
大师兄就一个挺身，越到我眼前。
「师弟，那么多人因你而死，你打算跑哪去？」
像往常一样的笑意，
只是这次笑意里多了几分敌意。
「大师兄，你根本没想杀我，
凭你的功夫，杀我用不着这么多次的失误。」
我的言语中带着挑衅，
我也好奇大师兄为什么明明想杀我，每次却不出杀招。
「师傅总说你缺少人类的三魂六魄，
看来你也不缺啊。
我是来带你回去的。」
他的脸上明明堆满了笑容，
我却在此时感受到了寒意。
「大师兄，你说你在浮屠山多少年了，
你对人间就没什么牵挂吗？」
一句话，大师兄脸色变了又变，
之后又故作镇定，
「我们在山上修的不就是六根清净吗？师弟说笑了。」
「那不如我帮师兄了了牵挂如何？」
8
陈家口
我带着大师兄来到了陈家口，
远远看过去，
一个农妇正在河边浆洗衣服，
旁边一个小女孩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帮妈妈把将洗好的衣服拧干。
大师兄似乎有点紧张，
从来都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一直以来，在一众师兄弟里，大师兄都是最冷静的那一个，
可现下，
那微红的眼眶，颤动的双手，
每个细微的动作都被我收入眼底。
「怎么样？大师兄？」
「你想怎么样？」
大师兄嘴唇翕动，尽力控制情绪。
下山之前我就知道大师兄是成过亲的，
人人都听说浮屠山可以论道成仙，
却没几个人真正敢去，
因为筛选过程惨烈——非死即伤，
更因为人世间心有挂念。
大师兄不顾家里人的反对，
毅然决然走上了这条路。
那时，他的老婆刚怀孕，
父母还都健在人世，
他口口声声说着：「若是修成正果，定回来接他们过去。」
这一走就是十年，
刚结婚的小媳妇等啊等，变成了如今面色沧桑的农妇，
他的父母也在日日哭泣中，
哭瞎了眼，哭成了一堆枯骨。
师傅曾经说过：「所谓修仙，重要的是修心。」
可每一个人放在心上。
师傅还说过，为了能毫无牵挂地得道成仙，
大师兄在武功突破五层的时候，
下过一次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