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骂得怒火中烧。若不是裴时拦在我身前,我手上这块从椅子上掰下来的木头早就插在了这一帮大臣的脖子里。
现在说我是一介女流了,当时宫变,躲在桌子底下怕的屁滚尿流的,难道不是这帮人吗?
还说我挟恩图报。我这半年累死累活的帮裴时看奏折,还捞不着一点好了是吗?
“皇帝你让开,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他们规矩。”
让他们看看一切女流是怎么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开的这样红的。
但从前素来听话的裴时,这一次却满脸不赞同的看着我。
“皇姐这里面好几位大臣都是三朝元老,看着我们长大的。更何况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随后又一脸愧疚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满朝文道。
“这件事情不全是皇姐的错,是朕思虑不周。以为皇姐作为三军统帅肯定能处理好朝政,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朕会下个罪己诏,也会好好约束皇姐。众位大臣就莫要在责怪皇姐了。”
什么就不全是我的错了,这件事情我哪里有错?我是不擅长批改奏折,但是我每一份批改过的不是你看过再下发的,内阁难道是死的吗?有错不会来提醒,等事情发生了,知道来哭娘了?
我一把推开裴时:“奏折难道不是你让我批的吗?不是你说你累,你说你不想批。你让我批的吗?好啊,现在来说是我携恩图报了,现在来说是我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了,你别忘了你这个天子是怎么当上的。”
裴时脸色一僵,随即不可置信的看看我:“皇姐,我什么时候……”
我不顾裴时难看的脸色,拿起手上的凳子腿儿就给眼前的几位大臣好好的醒醒皮。
“老匹夫,我一介女流?现在知道说我是一介女流了?当初求着我救你们的时候,可没有说我是一介女流啊!”
“还有你们内阁大臣是死的吗?我批下去的奏折你们不知道看一眼吗?现在出了事情了,知道跟我扯皮了,我是第一天当长公主,你们也是第一天当官儿的?”
3
这场闹剧一直到母后下了懿旨,命我前往慈宁宫才结束。
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人生居然也被迫终结。
当年之事细想开来,依然历历在目。
犹记得我当时瞪了裴时一眼,怒气冲冲的前往慈宁宫,开口就是跟母后告了裴时的状。
我说了什么来着?我好像说裴时是个白眼狼,好像还说到裴时是不是在给我下套?而母后当时是什么样子来着?好像一直在安慰我,一直再说待会儿骂裴时一顿。
这安慰着安慰着就把毒给我下了。
软筋散,顾名思义,软弱筋骨,任人宰割。
还以修养为名,把我囚禁宫中,直到鞑靼求亲。
求娶的正是我这把他们压着打了六年的长公主,裴煦。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偏偏我那母后……我自以为疼爱我的母后,我自以为自小相依为命的母后,完全不顾我的死活,冷酷开口道:“裴熙从小野性,现在能有人要她,更何况和亲增进两国邦交,能够作为两国的纽带也是她的福气。”
我掀不动桌子,我还吐不了口水吗?呸的一声吐到裴时脸上。
“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敢囚禁你姑奶奶,现在还敢让你姑奶奶去和亲。裴时你可真是个好样的。你怎么不直接弄死我呢?你看等我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