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每年的这个时候,这要持续好多天的磨刀声,都会让它们变得分外安静。
今天吃早饭的时候,考虑到我是干活的主力军,阿爸发话让我多吃了一个馒头。
奶奶嘟囔着:“她吃这么多干什么,浪费。”
但是碍于阿爸,她也只能作罢。
阿弟看我比平日多吃了几口食物,非常的不高兴,那么大个人了,坐在桌前撒泼哭闹起来:
“呜呜,不给臭阿姐吃,她坏,她懒。”
阿妈狠狠瞪了我一眼,怪我把阿弟惹哭了。
“吃完了就跟我干活去。”
阿爸放下碗筷,操起那把磨得锃亮的刀准备迎接今天的大事。
我打心底里抗拒,我不想看那些画面。
每次我都是紧闭着眼睛,屏住呼吸。
好像这样,我就觉得那些刀下的狗狗们,没那么痛苦。
阿弟却突然转哭为笑,跟在后面跑出去了:
“欧耶,今天杀狗!今天杀狗!好看!好看!”
没错,阿弟不怕看杀狗,他甚至还很喜欢。
这两年他年纪渐长,有时候阿爸会把最后一刀的光荣任务交给阿弟。
阿弟每次都是喜滋滋接过那把刀,对着狗脖子高高落下。
骨头被砍断的声音令我心里发寒,但是阿爸阿妈还有奶奶却总是一脸骄傲地看着阿弟,好似他是一个大英雄一般了不起。
5
阿爸递给我一根绳子,让我把那只母狗套出来。
我接过那麻绳,比我五根手指并在一起还粗,上面黑色的血迹斑斑点点。
我看着狗舍里那只母狗,它窝在角落里,前肢垫在胸口处,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好像在护着它的肚子。
我犹豫了片刻,小声开口:
“阿爸,要不放过它吧,它怀崽了。”
阿爸挥了我一巴掌,骂道:
“废物,别给老子磨蹭。客人们马上就到了,快点!”
我的脚半天不能动弹,阿弟从我手里抢过麻绳,径直朝着那母狗走去:
“阿姐真怂!”
狗子们看到阿弟过来,纷纷“呜呜”起来,似是警告。
平时阿弟经常踢打它们取乐,它们不喜欢阿弟。
阿爸亮了亮手里的刀:
“都给老子老实点!”
狗子们害怕那刀,闭上了嘴。
阿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母狗套了出来,母狗的肚子更沉了,每走一步,都会和地面发出“唰唰”的摩擦声。
阿爸伸手摸了摸它的肚皮,脸上乐开了花:
“好!好!好!快,去前面把席面摆好!”
一直在一旁的奶奶和阿妈就立马张罗开席面了,阿弟牵着母狗和阿爸并肩走在前面。
我站在他们身后,看着母狗可怜的身影,不禁流下了泪水。
走到前院,村长带了一行穿着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等着了。
阿妈谄媚地对那些笑道:“快坐,快坐。”
奶奶看到我站着不动,伸手在我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傻站着干嘛,去帮忙啊!”
院里拼了两张方桌,那群人挨着挨着坐下了。
前方的空地早早就架起了一口土灶,上面放了一口锃亮的大锅,里面煮着红红的辣汤。
麻辣的香味飘满了整个院落,勾得人肚子里的蛔虫扭动起来。
村长拿着个编织袋走到那群人前面,不好意思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