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此刻,我戴着特制的仿生虹膜美瞳站在保险箱前。第一副镜片贴上识别器——

“虹膜识别失败。”

冰冷的电子音让我后背瞬间渗出冷汗。迅速更换第二副定制镜片。

“滴。验证通过。”

蓝光缓缓扫过复刻的公章纹路。

“滴。验证通过。”

“咔哒。”

沉重的柜门弹开,寒气扑面。黑丝绒衬布上,那支朴实无华的录音笔静静躺着,我伸手去拿,指尖却在触碰到冰凉的金属外壳时猛地顿住U盘旁边,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我爸、沈父、魏雪吟三人站在一片荒芜的工地前(后来我知道那是“永兴村”),推土机在背景里像个巨大的钢铁怪兽。沈父眉头紧锁,脸色凝重得可怕;我爸……他的嘴角,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极其诡异的笑!而魏雪吟站在两人中间,手里紧紧捏着一份文件。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惊疑,将录音笔和照片一同塞进内衬口袋。

保险库厚重的门在身后无声合拢,仿佛从未有人踏足。但我的手机屏幕亮起:【云端备份完成】。真相,已在我手中,也在云端。

13

ICU病房外,凌晨四点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我站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指尖死死攥着那份薄薄的病历本。 父亲只有最后24小时的清醒期了。一旦插管,他再也无法开口,再也无法写字。而那两个沈家安排的护工,像两座沉默的铁塔,24小时轮班守在病房门口,目光警觉地扫视着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人。

玻璃窗内,氧气面罩覆盖着他大半张脸,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护工坐在门边的椅子上,眼神像探照灯一样锐利。

我低头,从随身的包里摸出那支方管口红。旋开膏体,指腹轻轻一顶,内芯被完整拔出。空心的金属管身里,静静躺着一枚微型录音笔。

推开病房门,护工立刻警觉地站起身:

“许小姐,探视时间还没到。”

我的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和慌乱:

“我爸……他情况好像不太对……我得看看他……”

我快步走到床边,俯身紧紧握住父亲枯槁冰凉的手。他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感应到了我的到来。

“爸,”

我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凑近他耳边,

“医生说您要多休息……我带了你最喜欢的润唇膏……”

说话间,我的指尖微动,将那支伪装成润唇膏的口红管轻轻抵在他干裂的唇边——藏在管口的微型录音开关,正对着他的唇缝。

父亲浑浊的双眼费力地睁开一条缝,那里面不再是往日的威严,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一丝微弱的清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舌尖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碰了一下冰冷的管口。

“滴。”

一声极其细微的震动通过金属管身传递到我指尖——录音开始了!

“有什么话……”

我顿了一下,指尖在他布满针眼的手背上,用只有他能感受的力道,轻轻划了三个字:

【说给我听】。

父亲的手指猛地收紧!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氧气面罩下,他的嘴唇艰难地翕动着,发出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气音,每一个字都像用尽了毕生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