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回来了。用更狠厉的手段，更缜密的心思，更快地重掌了一切。地下赌场、高利贷、娱乐产业，甚至触角已悄然伸向一些洗白的正当生意。
他身边坐着他的妻子，阿兰。曾是风月场里最亮眼的那朵花，如今洗净铅华，穿着昂贵的套装，姿态却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局促。她不能生育，一次被迫的流产手术毁掉了她的身体，沈枭不在乎。娶她，是念旧情——当年他落魄时只有她偷偷接济过他，也是给外界一个“枭爷重情义”的交代。一个稳定的家庭形象，有时比一把枪还有用。
阿兰轻声细语地给他斟酒。沈枭挥挥手，她便安静地退到一旁，如同一个精致的影子。
他端起酒杯，却没喝。目光掠过墙上挂着一幅赝品《向日葵》，色彩浓烈，充满一种他所陌生的、蓬勃的生命力。他想起前几天去“考察”的一个地产项目，对方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CEO，说话引经据典，笑容恰到好处，握手时力度精准，既不过分热情也不显怠慢。
沈枭捻灭了雪茄。他厌恶那种看似礼貌实则疏离的优越感，却又隐秘地渴望能被那个阶层接纳，而不是永远被贴上“粗鄙”、“暴发户”的标签。暴力可以夺权，金钱可以开路，但有些东西，像印在骨子里的胎记，难以洗刷。
书房门被敲响，心腹手下阿强走进来，低声汇报：“枭哥，今晚宴会的名单确定了，纪委的陈主任答应会携夫人到场。”
沈枭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很好。这位陈主任，年轻有为，将来或许能用得上。安排得周到些。”
“明白。”
沈枭需要更多。不仅仅是钱和权，还有一种...认可。而征服一个高知分子的妻子，或许是某种扭曲的证明方式？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
三、信任的裂痕
从工作室量完尺寸出来的第二天，同事兼好友苏莉约林夏喝下午茶。
地方是苏莉选的，一家格调优雅的咖啡馆，隐蔽性很好。苏莉眼圈红肿，搅拌咖啡的手都在抖。
“夏夏，我完了。老周...老周他在外面有人了。被我抓到了，他还理直气壮！”苏莉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夏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慢慢说，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就是他那个新来的助理，年轻漂亮呗！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苏莉哽咽着，“我恨不能把他那点破事全抖出去！让他身败名裂！”
她咬着牙，眼泪掉进咖啡杯：“可我做不到，孩子怎么办？家怎么办？我只能刷他的卡，拼命刷！买包，买衣服，买一切贵的东西！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解点恨。”
她突然抓住林夏的手，语气带着一种病态的羡慕：“还是你好，林夏。陈铭多正派啊！纪检委的领导，前途光明，对你又好。他那样的男人，有权有势，身边诱惑肯定多，但我敢打赌，他绝对做不出这种脏事！你真是好福气。”
林夏的心猛地一沉。苏莉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她努力维持的平静。陈铭正派？对她好？
她想起最近三个月，陈铭越来越频繁的“加班”、“出差”，想起他回家后总是疲惫不堪倒头就睡，想起他手机永远屏幕朝下放在桌上，洗澡都要带进浴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