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华裳独自在月下饮酒,
回忆血海深仇的戏,
我没有嚎啕大哭,
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眼神放空,
仿佛透过眼前的月色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泪水无声滑落,
她举起酒杯,
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仰头饮下时,
喉间的哽咽与眼底骤然迸发的、近乎毁灭性的恨意交织,
又在下一秒被强行压抑下去,
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苍凉。
“卡!”
导演的声音打破寂静,
他盯着监视器,
半晌没说话,
然后猛地一拍大腿:
“好!
太好了!
就是这种感觉!
莫心,
你把这个人物吃透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也纷纷投来惊讶和赞赏的目光。
站在一旁等着拍下一场戏的白晓月,
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她看着我被导演夸赞,
看着周围人眼神的变化,
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里。
她开始按捺不住了。
先是试图在和我对戏时抢戏加戏,
被我四两拨千斤地借着走位和台词节奏轻松化解,
反而显得她演技浮夸,
被导演皱眉提醒:
“晓月,
收着点,
你是内心戏,
不是表情包。”
接着,
她又开始在剧组里散播闲言碎语,
暗示我能拿到角色是“走了大运”或者“用了特殊手段”,
甚至故意在我经过时,
和几个小演员低声说笑:
“……
有些人啊,
就是表面看着清淡,
私下可比谁都会来事呢……
”
我通常选择直接无视,
或者在她表演得最“单纯无辜”时,
状似无意地和助理聊一句:
“其实演戏最难的不是演复杂,
而是把复杂演得纯粹自然,
层次感这东西,
硬挤是挤不出来的。”
噎得她当场脸色发白。
几次小交锋,
她都没占到便宜,
反而让我在剧组人员心中树立了“业务能力过硬且不好惹”的形象。
期间,
杜奕琛来过剧组两次。
一次是低调探班,
和导演制片在一边谈了会儿事。
一次是剧组开放媒体探班,
他作为重要投资方出席。
他总是众星捧月的中心,
气场强大,
生人勿近。
但我能感觉到,
他那看似随意扫视片场的目光,
总会在我身上多停留几秒。
有一次,
我拍一场需要吊威亚的夜戏,
反复拍了几条,
体力消耗很大。
下来时脚步有些虚浮,
助理刚好被支开去拿东西。
一瓶拧开的矿泉水悄无声息地递到了我面前。
我抬头,
撞进杜奕琛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语气也是公事公办的平淡:
“演员的身体是资本,
保护好。”
我愣了一下,
接过水:
“谢谢杜总。”
他微微颔首,
没再多说一个字,
便转身离开,
仿佛只是投资人对旗下(虽然我还没签约他公司)演员的例行关怀。
但我知道,
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