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牌局上的运气也开始急转直下。明明拿到好牌,却总会莫名其妙地输掉。周围人的起哄、苏辰“好心”的垫付(“没事,弟弟,算我的”),让他逐渐失去了判断力。

一种焦躁和不甘的情绪攫住了他。他不想在苏辰和他的朋友面前一直丢脸,他想赢一次,就一次!

“下一把玩大点怎么样?刺激刺激?”有人提议。

“林默,行吗?不行就算了,玩玩而已。”苏辰关切地问,眼神却带着挑衅。

“行!”林默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回答,大脑一片混沌。

接下来的记忆变得混乱而破碎。

他只记得自己好像输了很多很多,数字大到惊人。对方变了脸色,拿出欠条让他按手印。他挣扎,却被苏辰“劝住”:“别冲动,林默,输了就得认,不然不好收场,我先帮你担保…”

然后不知怎么,俱乐部里突然冲进来几个人,声称丢了贵重物品,吵闹着要搜身,混乱中似乎有人把什么东西塞进了他的口袋…

再清醒时,他已经在警局。

罪名是:巨额赌博欠债未清,以及涉嫌盗窃俱乐部VIP客人的限量版名表(那块表就在他外套口袋里被搜出)。

父亲苏宏远和大哥苏哲很快赶来了,脸色铁青得像要杀人。

“警察先生,这一定是个误会!”苏宏远强压着怒火交涉。

“误会?欠条是他按的手印!赃物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人证物证俱在!”对方态度强硬。

苏哲一把将恍惚的林默拽到角落,压低声音怒吼:“你他妈能不能消停点!才回来几天?尽会给家里惹祸!赌博?偷东西?苏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是苏辰…他带我去…”林默试图解释,声音虚弱。

“你还有脸怪辰辰?”苏哲眼神厌恶至极,“辰辰都跟我们说了!他看你心情不好,好心带你去散心!是你自己非要赌大的,拦都拦不住!输了钱还想歪门邪道!辰辰为了帮你平息赌债,自己垫了不少钱,现在还反过来被你诬陷?林默,你真是烂到骨子里了!”

这时,苏辰也匆匆赶来,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愧疚:“爸,哥,你们别怪林默,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他去的…他还不太适应这种场合…警察先生,损失我来赔偿,欠的钱我也还,请一定不要起诉我弟弟…”

他表现得完美无缺,一个为弟弟操碎了心还反被冤枉的完美哥哥形象。

最终,在苏家砸钱和苏辰“感人”的求情下,对方勉强同意不追究盗窃(但坚持认为是他偷的),但赌债必须还清。

回家的车上,死一样的寂静。

一下车,父亲苏宏远转身就狠狠给了林默一个耳光!

“滚回你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一步!苏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他气得浑身发抖。

母亲周曼听到动静出来,了解原委后,看着林默的眼神像是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连骂都懒得骂了,只是搂着苏辰心肝肉地安慰,仿佛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默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嘴角渗出血丝。

他看着被家人簇拥着、轻声安慰的苏辰。

苏辰也正看着他,在家人看不见的角度,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丝毫愧疚和担忧,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