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领导被我摔进医院
早上八点二十，我把一杯泡好的铁观音递给张副总。
他轻轻吹了吹漂浮在杯壁的茶沫，惬意地抿了一小口，点点头：“小马，有心了，温度正合适，你今天转正考核，加油！”
张副总都发声了，这次考核一定能过！我激动得狠狠捏了一下拳头。
然而，三秒后，张副总起身，突然脚下一滑，噗地一声，一屁股摔在地上，紧接着又是一声“啪”，旋转靠椅被他的后背推来撞到墙上。
我冲上去扶，却听见他怒吼：“今天谁拖的地！”
哦，对，拖地的人就是我，马清和，女，身高155，体重不过百，刚把他的办公室擦成了溜冰场。
领导尾骨骨折，HR把转正表默默塞进碎纸机，朝我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得，半年劳模瞬间变成谋害高管的嫌疑人，今天的KPI从“表现优秀”改成“转正考察期延长三个月”。
同事们陆陆续续都到了，外面的打卡机嘀滴滴地响个不停，就像在给我吹奏丧曲。
我找来拖把重新拖地，心里算盘噼啪：医药费+投诉=转正泡汤，弄不好还得背锅赔偿。
张副总被众人簇拥去医务室，临走回头瞪我一眼，那眼神比地板还冷。
我身子躬成虾米，恨不能骑上拖把逃离。
更可恶的是，路过的同事只是随意地瞥一眼在张副总办公室里忙碌的我，便又匆匆离去，仿佛我自带摔倒病毒。
只有前台晓雨偷摸着进来，塞给我两颗蛋黄酥：“垫垫，压压惊。”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刚想倾诉。
晓雨补了一句：“听说张副总要去HR那里告你故意伤害，保重。”
啃了一半的蛋黄酥瞬间卡喉，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拖完地，又用抹布仔仔细细地擦了两遍，地面亮得就像镜子，镜子里的我顶着鸡窝头，眼底两片青，活脱脱劳改犯的造型。
路过苏姐办公室的时候，门缝里透出隐隐约约的人声，我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里面除了苏姐的声音，还有老周，两人一人一句“听说没”，把张副总上海出差时开的外滩西餐发票八卦讲得绘声绘色。
我手一抖，拖把水溅到脚背，这张发票我早上才见过，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我没有看出来究竟有什么问题。
忽然，门猛地一下被人拉开，苏姐一把将我拽了进去，老周立刻收声。
苏姐脸色严肃：“不管听到什么，当没听见，想活下去就别多嘴。”
我点头如捣蒜，背上汗毛集体立正，心里转着念头：“多嘴会死，可即使不多嘴，知道得太多也会被灭口啊！”
整个上午，我都在假装埋头整理会议纪要，其实一直是在网上搜“工伤责任划分”、“劳动仲裁流程”、“实习生过失量刑”等等。
越看网页心里越慌，我干脆关掉，去仓库搬A4纸。
结果手一滑，纸包掉落，尖角狠狠砸在我鞋面，疼得我眼泪直喷，心里委屈得不行，现在连纸都欺负我！
我单脚跳到楼梯间，给老妈发去语音：“妈，今天我把领导摔了，可能要我赔，家里还有存款吗？”
那头秒回：“丫头，不用怕，哪怕把你卖掉咱也赔！”
这是亲妈吗？我正要回怼，老妈又发来一句：“你怎么摔的？报了摔跤班吗？”
